看着哥舒翰长啸一声，发狂似地朝林中冲去，卢悠悠不禁傻了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不至于吧……这么大个，心理如此脆弱？这就被气得发狂，连她这个救命恩兼质都弃之不理了？

好在哥舒翰并未真的离开，而是拔出弯刀，对着树林砍一通，似乎将所有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出来，一时间如狂风过境，枝叶飞。

卢悠悠坐在火堆边，看着他从怒时狂啸癫狂砍一气，到后来招式渐渐成形，大开大合之间，似乎已有了另一种意境。

“咦，这家伙，难道在这种时候，还能领悟进境了？”

渐渐的，他出招时气势十分刚烈雄浑，收招时却带有一缠绵不断，就像他这个，在付出真心时一往无悔，收回意时却拖泥带水。

弯刀挥舞间他的发带散开，过肩的卷发随着他的动作肆意甩动，他整个像一只怒的狮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哥舒翰收刀归鞘，却似老僧定般久立不动。

“哥舒翰？”

哥舒翰听到她的问话，苦笑一声，轻叹道：“多谢姑娘，我想通了。”

卢悠悠长出了气，拍拍心，“想通就好，今晚早点休息，明还不知醒来在哪儿呢！”

哥舒翰：“你是怕司梧的追来，还是李宪的？”

卢悠悠：“都怕。怕他们来，也怕他们不来。”

哥舒翰嗤笑了一声，“怕李宪不来？司梧的我知道一部分，他们豢养一批善于追踪的猎犬，若不是我们跳河而逃，只怕早就被他们追上了。至于李宪……”

他打量了一下卢悠悠，叹了气，“他先前被卢婧之蛊惑，现在就算清醒过来，也不知能不能来找你……”

卢悠悠：“司梧都会做的事，他也没问题。现在卢婧之的假面被撕，我相信他，一定会来。”

哥舒翰点点，“好吧，那我们就等着瞧，看谁先来。”

哥舒翰抱臂靠在河边的一颗老树上，仰看着西边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卢悠悠揉着小银狐的皮毛，给它喂了点食物，小银狐得意地将一枚银色的碎片吐在她的掌心，看着那枚“怒”碎片融合后，她忍不住抬看着墨蓝色天幕上的点点碎星，吸了气。

“哥舒翰，你是在想家吗？”

哥舒翰苦笑着摇摇，“想也没用。当初是我自愿随他来中土，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想想真是可笑……或许他便是这么想的吧。”

卢悠悠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经明白，就还有回的机会。”

“有吗？”哥舒翰叹了气，“行刺皇子，其罪当诛。我是不怕死，只希望不要连累了我的族……”

卢悠悠：“这你放心，李宪既然活着，就明白该追究的是谁。只要你后不再为虎作伥，或许可以赦免你……”

“赦免？”哥舒翰一怔，“他差点死于我的刀下，你也一样。难道你不恨我？”

卢悠悠：“说不恨是假的。但你自己也是被蒙骗，我要恨也该恨持刀者，而不是你这把刀。更何况，可多一个敌就多一份危险，我不想李宪成活在危险当中。”

“刀……”哥舒翰一笑，“也没错。不过……你对他的心意如此之，还真让嫉妒啊！”

卢悠悠笑了笑，忽然看到天空中划过无数道或长或短的银色光线，星光如雨，绚烂得让挪不开眼。

“流星雨！”

卢悠悠正准备许愿，却发现身边的哥舒翰大喊一声，惊恐地看着天边的流星，一个劲地摇。

“是彗扫！这是凶兆，族会受我连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忽然拔出弯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横切过去，卢悠悠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他的手臂，用尽力气才阻止他。

“你疯了吗？这只是流星！”

哥舒翰摇摇，“这是天意……是上天恼怒我，只有我的血才能洗清我的罪，他才会赦免我的族！”

卢悠悠急忙说：“这不是扫把星，只是流星雨。是一种天象而已，隔几年就会有一次，很多像流星许愿都会实现，这是吉兆，又怎么会是凶兆？”

哥舒翰一怔，“真的？”

卢悠悠用力点，“千真万确！你听着——愿哥舒翰能够将功赎过，洗清罪名，以后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哥舒翰定定地看着她，听她许愿，夜空中的流星变得稀疏起来，最终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尾消失在天际后，这短暂的流星雨终于结束。

而夜空依旧静谧，无风无雨。

卢悠悠看到哥舒翰的绪平稳下来，抢过他手里的弯刀扔在地上，这才松了气。

“没事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哥舒翰：“谢谢你。”

“不用谢了。”卢悠悠疲惫至极地挥挥手，“你以后别再发狂就好。你若想真的将功赎过，就得先放过自己，一死了之只是逃避。你要做个逃避的懦夫，还是用于认错和承担责任的男子汉？”

哥舒翰吸气，向她行了一礼，“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卢悠悠安下心来，抱着小银狐坐回地上，哥舒翰去收拾了先前被他砍下的树枝，回来守着篝火。

看着那不停跳动的火苗，卢悠悠渐渐有些困意，可想到在流星雨下未来得及给自己许下的愿望，又忍不住想起当初和李宪一起摘下的红豆。

“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小银狐蹭了蹭她的手心，“放心，他解了蛊毒，一定会来找你的。”

卢悠悠揉揉它的脑袋，“要不是你带我及时赶到，他就差点娶了卢婧之，踏上不归路。如今我总算把他抢回来了，改变了他的命运……可我呢？还能不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小银狐：“只要你想，就一定能的！”

“但愿如此……”

哥舒翰：“你先睡吧，我守夜。”

卢悠悠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可你的伤还没好……要不，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到时间记得叫我。”

哥舒翰看着她一双眼半睁半闭的模样，点了点，“好！”

“记得叫我啊……”

卢悠悠又累又困，这一天过得太过刺激，一放松下来，整个都浑身无力，这会儿好容易守着篝火得了温暖，便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大的事儿，只要能睡着，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