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山几被带去顺天府审讯了一天，天黑才回来，这还不是被主动放出来的，而是他塞了十两银子给负责审讯的衙差，把自个儿给保出来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次被这样带去衙门像犯一样审问，那腰佩雁翎刀的官差们，一个比一个严肃，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回到石磨胡同都还觉得后怕。

老温氏腿脚都给吓软了，一进屋就歪在炕上捶着胸嚎啕大哭起来，说这子不安生，没法儿过了。

姜二春看了姜明山一眼，“要、要不，回、回回回——乡下？”

他算是看透了，京城一点儿都不好玩，之前虽然有大宅子住，有好衣裳穿，还有丫小厮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那些下，私底下都在笑他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结。

先前在衙门里更是，盘问他的官差以为他在装蒜，几鞭子下来让他麻溜地说话。

但他天生就这样，哪里说得快，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后来官差们好像是发现了他没装，顿时就哄堂大笑，笑得他脸都没了。

想到这儿，姜二春哼了哼，见鬼的京城，他才不要继续待着，他要回家种田！

“回去啥？”老温氏一听就火冒三丈，“你还嫌不够丢？”

留在京城难道就不丢了？

姜二春绷着脸。

这个小院是一年起租，姜明山当时还付了押金，结果这才住上一天，就被弄到衙门里去审问，最后啥也没问出来，还倒贴了十两银子。

等同于现在三个都成了穷光蛋，还一个个都是不劳动光想着从别身上捞好处的懒货。

三个和尚哪还有水喝？

而且今后还得成天担心着那些官差会再找上门来。

这样的子，他过够了，还是乡下舒坦，没管着，想活就活，想歇着就歇着，村里都习惯了他是个结，也没会嘲笑他。

想着，姜二春就越发坚定了决心，要去收拾东西。

老温氏被他吓了一跳，“你个老东西，真要回去啊？”

“不回去，你留在京城去给做工赚钱养家？”姜明山突然冷声开。

老温氏一愣。

“横竖我手上是没钱了。”

姜明山皱着眉，“刚从武安伯府那边抠来的二十两，加上我原先剩下的散碎银子，付了院子租金和押金，再给官差塞上十两，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你们俩要是有赚钱的法子，那大家就一块儿留下，若是没有，也别在京城待着了，我可养不起两个大活，还不如趁早的回乡下好。”

“你这叫什么话？”老温氏不满，“当初刚搬来京城，说好了我孙子只管当他的官，你负责孝敬我们的，怎么还翻脸不认了？”

“那你孙子现在是个什么官？”姜明山一脸讽刺。

老温氏一噎。

“再说了，我自个儿的老娘我都给扔乡下了，你让我孝敬你？”说着朝老温氏伸出手，“行啊，钱给到位了，想我怎么孝敬你们都成。”

张闭就是钱？

老温氏给他气得不轻。

“没钱就给我滚蛋！”姜明山这下是真怒了，落难还拖上这么两个老东西，用没有，成天只会叨叨。

老温氏又是一怔，却也知没钱没底气，不敢真跟姜明山叫板，只得灰溜溜地回了房，隔天跟着姜二春回了溪水村。

姜妙的事，姜明山回来除族那会儿就已经传遍了，如今整个溪水村都知道，姜妙当初一直被关在老宅，压根不是养病，而是养胎，生了娃怕被发现端倪，就假借养病之名，跟着姜秀兰去了京城，但最终还是让陈氏给揭了老底儿。

卖姜妙的是陈氏，最终曝光姜妙的还是陈氏。

这一曝光，又顺带扯出了姜云衢科考舞弊的真相，听说老丈被他给害死，还被抄了家，现在姜云衢畏罪潜逃，官府每天都派出去追捕。

啧啧啧，真是好一出跌宕起伏彩绝伦的悬疑大戏，妙啊！

老温氏刚进村，就听得几个坐在村的石墩子上，边嗑瓜子边聊，聊得可起劲儿了。

有眼尖看见她，“哎哟喂，这不咱们村儿第一个被封诰命的老夫吗？怎么不好好待在京城享福，跑咱这泥腿子住的乡下来了，还穿件布衣，怎么着，老夫富贵子过腻了，来体验生活呐？”

其他几个闻言，一阵哄然大笑。

老温氏铁青着脸，狠狠啐了一，“这儿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你事！是也嚼，不是也嚼，你当心烂嘴啊！”

那也不恼，呵呵两声，“老话说啥来着，落了毛的凤凰不如，可我怎么瞅着，你这只不会下蛋的老母还挺凶？”

竟敢骂她是不会下蛋的老母？

老温氏气得险些吐血，撸撸袖子就要冲上去架，却被姜二春一把拽住，直接拖回家。

……

却说老温氏两子走后，姜明山特地烧锅热水沐浴更衣，把自己从上到下捯饬了一遍，之后就搬个凳子坐在院门后，透过门缝随时瞅着对面。

等了大半个早上，才见得对面开了门。

是姚氏要陪着闺上街挑绣线，想着隔得不远，就没让套马车，打算直接走着过去，只带了露珠一个丫鬟，露水和青杏留在家里带小宝。

姜明山一阵激动，忙推门出去，一脸地看着姚氏，“珍娘……”

他特地换回以前常穿的秀才青衿，已经浆洗得发白，但因为仔细梳洗过，胡须也剃净了，乍一眼瞧上去还清清爽爽的。

然而姚氏听到这麻的称呼，胃里一阵翻腾，直犯恶心。

懒得搭理他，姚氏挽着姜妙的胳膊，“咱们走。”

“哎！”姜明山冲上前拦着他们，满脸的愧悔自责，“珍娘，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为着陈氏那个贱冷落了你们母，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至少给我个弥补你们的机会吧？我是真的知错了。”

“行，那就给你个机会。”姚氏挑眉。

姜明山心下一喜，双眼越发，“珍娘，我就知道你放下我。”

姚氏说：“我娘家以前资助你念书的那些钱，咱们抽空找个算盘一五一十地算清楚，你把钱还给我，就算是弥补我前些年瞎了眼白白费在你身上的青春了。”

姜明山闻言，老脸一僵。

姚氏皮笑不笑地望着他，“怎么着，先前还左一个‘珍娘’，右一个‘珍娘’，声声说要弥补我，现在又不乐意了？”

姜明山噎了好久才僵着脸道：“咱们是一家，开就谈钱，未免也太伤感了，而且，银钱能弥补什么，我要弥补的，是我对你的感。”

“哎哟我的天。”姚氏忙搓着自己手臂上的皮疙瘩，“都一大把年纪的了，咱要点儿脸成不？你以为谁都跟陈氏那小娼一样呢，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哄得团团转。不好意思啊，在我这儿，钱才是万能的，你要么还钱，没钱就滚，少在那儿说些有的没的，让听着恶心！”

露珠用帕子掩了掩唇，想笑不敢笑。

姜妙则是挑眉看着他，“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都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但凡你认认真真做个，也不至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