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军司马幽明共心，蹈义陵险，死生等节！”

……

“吾乃第五伦，字伯鱼，与诸君同是列尉郡！从即起，便是本营军司马！”

第五伦于次朝食之前露面，站在台上对大冷天被聚集起来的猪突豨勇们喊话。

和昨天一样，众仍是污秽、混、拥挤，士兵们衰弱憔悴，他们的衣服像布条一样挂在身上，冷漠地看着第五伦，如同一群乞丐，看着一只昂得高高的大公一清早在那鬼叫。

但第五伦的名号还是引起了一部分的骚动：“是那位孝义第五郎么？”

第五伦在故乡刷了整整一年的声望可不是无用功，部分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期待的色，他们对孝子义士还是信的。再加上第五伦最出名的事迹，乃是自己出钱，帮全宗族所有齐訾税，如此看来，他应该是个好、善，或许能改善下营内的生活？

会吧，应该会吧？

但大多数仍是踌躇地仰望着，眸子里没什么，直到第五伦跳过没感兴趣的长篇大论，直接宣布一件喜事。

“今加餐！”

“好！”一时间八百都很有，欢喜起来，他们不约而同敲击起手中木碗，虽然都没多少水清洗，碗盘看上去却很净其实都是舔的。

负责分粮的粮吏撇了撇嘴，回看了一眼默默注视一切的军候戴恭，在他看来，这位才是营内真正的主事者，上可是有梁丘校尉护着的。

戴恭朝他点了点后，粮吏这才让将饭食推上来，第五伦没撒谎，今确实是黄橙橙的粟饭！还有好多罐下饭用的酱。

朝廷是按照每每月一石的粮下的，然而却从来没落实过。

纳言，也就是大司农送来的粮食本就不足数，等来到部曲上，就只剩下一半了。营里的官吏，不仅靠死兵来吃空粮，还克扣活的粮，导致均每月才有两斗半吃食，少得可怜，不熬稀粥还能嘛？

难得吃上饭，这对猪突豨勇们来说，已是比过年还丰盛了。

各个棚屋前，众闹哄哄地争先恐后，没个秩序，得官吏用棍去死命打才会退后几步。

“今不过是特例。”事后戴恭暗暗叮嘱粮官，第五伦刚刚赴任嘛，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

更何况，他觉得第五伦昨非要算清营中真实数，也是为了心里有个谱，毕竟第五伦连和士卒们同衣食这种虚伪的事都没做。

这其实是第五霸对第五伦的教诲：“老夫当年被征召伍后，常遇到一些年轻军吏看了几篇兵书，刚进营垒就搞什么与士卒同衣食，真实可笑！”

“你就算顿顿与其同餐，彼辈依然整喝粥食糠，腹中空空，非但不会感激你，甚至会觉得这官吏没本事！”

第五霸告诉第五伦，营后正确的生存方式，应该是先不管大多数，而是收纳忠勇锐，然后厚待他们，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这时候，在营中待了两月的书佐宣彪就派上了用场，他告诉第五伦，营中最壮士的那部分，早就被军候、当百、士吏们收为己用了。

“最抢手的是猪突豨勇中的死囚犯，彼辈心狠手辣，如今都成了各军吏手下的亲卫打手。”

而军吏们之所以要吃空饷，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们要养这群已经投靠私的“虎士”。克扣的粮很大一部分，也落了这群中，平里营中训练，亦是他们在做，披甲带刀，镇压着营中的任何不满。

但宣彪还是根据他平的观察，给第五伦带来了十来，多是私出身，为的大个子名叫“臧（zng）怒”，臧是隶的意思，此名字之意是“名叫怒的隶”。

他的一对眉毛很浓，像是用墨画上去的一般，说话瓮声瓮气，据宣彪说，这臧怒是营中少年的仗义之辈，此身体健壮，却不抢食物，甚至还会主动扛着死出营埋葬，他还曾救过宣彪一命。

“哪里？”

“云阳县。”

“过去是谁家婢？”

“樊氏。”

第五伦乐了：“樊筑？”

臧怒点点，仍不敢称呼昔主姓名，但怪的是，他明明是个活能手，为何却被樊筑抛弃了呢？

其余几况也差不多，这便是第五伦挑选的“虎士”，在可怕的军营里待久了，他们对生存的要求也变得极低，承诺吃饱食，穿厚实，睡暖炕，加上宣彪在旁盛赞第五伦，众便很自然地下拜顿，愿意做他的亲卫。

不过数，一个屯五十的亲卫虎士便被组织起来，除了臧怒外，还分给鸣、平旦等各带一什，分甲衣武器，守在第五伦屋舍的外围。

这在戴恭、金丹等看来，是第五司马也要吃空饷，养私属的标志，不由松了气。

“是时候开诚布公了。”戴恭下定了决心，他们顶多了个，少不了要匀点空饷名额和克扣的粮食，输送利益孝敬于第五伦。

戴恭指使金丹去暗示第五伦，本以为会比较艰难，岂料第五伦竟一点不虚伪，将那每个月两百石粮食的好处欣然纳之。

等金丹欣喜地出来告知众后，戴恭才完全放下心来，这下第五伦也能与他们同流合污了，虽然众获利少了些许，但起码又能一切如常。

戴恭暗地里嗤之以鼻：“什么孝义司马，嘴上一套，背后里一套，依我看，亦与吾等一样，是一俗，装什么装！”

……

在为的戴恭也放下了警惕后，粮官得了他的叮嘱，也结束了让猪突豨勇们吃饭的生活，釜中又变成了喝五碗都难饱的稀粥。

由奢俭难，众抱怨连连，对第五伦失望透顶。

但就在猪突豨勇们愤怒之际，第五伦却迎来了一位访客，正是他的朋友，负责给鸿门大营送粮的纳言士，耿纯耿伯山。

第五伦故意将耿纯的造访弄得营内尽皆知，这让戴恭、金丹等颇为诧异，虽然纳言送来的粮食直接给更始将军幕府，再由幕府分到各部，但毕竟是源，搞好关系说不定就能多分点粮。

而第五伦还故意与耿纯在辕门高声畅谈，期间耿纯提及，国师公刘歆问起第五伦为何很久没去府中拜访了，还捎带了几个确的嘉量来，说是国师给第五伦的……

这就让众军吏更加惊愕，本以为第五伦不过辞职曹掾、郎官，郡内小有名气罢了，还摊上一位穷苦的老师，这才被迫伍，可听耿纯言下之意，第五伦还能经常和国师公见面？

尽管刘歆早已没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堂堂四辅，等第五伦送耿纯离开回到营内时，众军吏对他都多了几分敬意。

这就是第五霸给第五伦出的第二个主意：“要让众知晓，你上有！如此才会忌惮。”

有了这前提后，第五伦也不装了，是朝食，他忽然来了一次突击检查，在猪突豨勇们苦着脸等着打稀粥喝时，第五伦忽然出现，身后是第七彪、鸣等全副武装的私从，另有臧怒等五十名这几吃饱喝足恢复了气力的新募亲卫，而宣彪亦跟随左右。

一行在场内站定，第五伦则上前接过目瞪呆得粮官手中勺子，在釜中一捞，现尽是清水稀粥后，不由勃然大怒。

“本司马不是要汝每都蒸煮饭，让士卒们足食么？为何又是稀粥？粮吏，莫非是你在克扣粮食？”

粮官愕然，戴恭不是说，第五伦已被他们收买同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