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赤眉，耿纯想着，自己若是赤眉领袖，当务之急是统合梁山、泰山、大河诸部，然后便聚十万之众，西取济平……

没错，就是他老爹耿艾做二千石的定陶，这让耿纯越焦急。

“定陶自春秋以来便是天下之中，南临淮、泗，北走卫、魏，当豫、兖之道，控梁、宋之郊，自古四战用武之地也。赤眉必围取定陶，然后遣一将夺卫地濮阳，扼大河之津。”

“托了李焉帮忙，他不是四处宣扬什么‘江湖有盗，自称樊王，姓为刘氏，万成行’么？若我是樊崇，一定会应了这谶纬，在定陶，这汉高称帝之处，宣称自己是汉家刘姓宗室，又能骗一群士拥戴，陈胜初建张楚之势必成！”

只要这旗号竖起来，郡县苦新者，四处遍布的刘姓豪强，必刑其长吏，杀之以应赤眉，很多地方甚至能传檄而定，朝廷重新征兵东讨前，陈留以东只怕不保。

巧了，太师王匡也是这么想的，这才一路奔逃千里，直接往洛阳去了。

耿纯唯独没料到，那樊崇战术上简直是个天才，没有建制的况下让十万跟着他，但在战略上，却是一言难尽。

不管如何，此役之后，形势大变，他们耿家的“三窟”之一定陶成了最危险的地方，所以耿纯才念着要给魏成郡多拉点兵卒，壮大第五伦实力，抵御赤眉的同时……

“也能让我在魏成，多些说话的底气。”

所以耿纯在招揽残兵时越卖力，兖州皆已大，河北俨然成了上佳的安身之所，溃兵败卒们如同惊弓之鸟，生怕赤眉追来，听说魏成有大河阻隔，都被耿纯说了一通那里的稳固，都纷纷加其中。

越往西边走，他们的队伍就越是壮大，并且不断有散兵加，保有建制的队伍瞧着让信任。

路上没吃食时，耿纯直接带着众号称赤眉，打下一个本地豪强的小堡垒，取其存粮之半，却没有害土豪的命。

至于那些想要乘机祸害的，被耿纯下令处死，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了这支败兵的领，众都争着表现，希望过河后能得到更好待遇。

到十月初，他们抵达白马津时，队伍已经长了很多倍，粗略数下来，起码三千，而耿纯一路号令呼喝，嗓子都喊了。

魏成郡已经得知了成昌大战的结果，第五伦也料到，除了避难的百姓富户外，必有残兵败卒慌不择路欲遁河北。

对岸的黎阳县渡驻军增加了一倍，甚至派一队来到治亭郡白马津地盘上维持秩序。

但还是没想到，会一次来这么多溃兵，居然还是保持建制的，守军大为警戒，直到耿纯出面解释，又让彭宠留在南岸维持秩序，他渡河去与第五伦说明形。

在船上回，耿纯看到了三千对期盼的眼睛。

哪怕收拢的败兵良莠不全，哪怕里面有屠过无盐，但耿纯决定，自己一定要说服第五伦，让他们渡河。

只有这样，他耿纯才能和马援一样，手里有了兵。倘若后定陶当真被围，耿纯要跟第五伦“借兵”去救老父亲时，也不至于开不了。

这就是耿纯公义之外的小小私心，魏成郡丞一职，不再是给朋友帮忙，得当成宗族容身之所来经营了。

踏上北岸时，却见第五伦衣大冠，身披裘袍，已亲临渡，正在翘等他。

耿纯跳下船，似乎恢复了往的洒脱，哈哈大笑着往第五伦走去，对朋友的称呼却生了悄然变化。

“郡君，我收拢了三千兵卒来投奔魏成，此事值得欢喜么？”

第五伦听着耿纯嘶哑的嗓音，靠近时又瞧见他担忧局势和父亲安危，数未眠的满眼血丝，能想象一路的不易。遂走到河边，竟解袍给耿纯披上。

“相比于得兵卒三千，我更高兴的是，伯山平安归来！”

……

ps：第二章在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