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令勉心中也并不看好在此时，与匈正面开战。

——早在高皇帝陷白登之围后，汉室军方便普遍持有同一个观点：除非具备与匈同样的机动能力，或是有能力限制匈骑兵集团的大范围机动，不然，汉室几乎不可能有胜利的机会！

正面战场上，从秦末起义、楚汉争霸过来的汉步卒，当然不虚任何；但问题在于——匈根本就没有那么傻，不会痴愣愣的派骑兵，去冲击严阵以待的汉家步阵。

即便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汉匈战争，往被柴武耳提面命的经历，也足以使令勉大致脑补出此时汉匈大战的场面。

——双方拉开阵势，匈冲击，汉军步阵严防死守，放几波箭矢，然后匈迂回散开。

发展到这一步，汉军就已经没法打了！

前进，追不上骑着马的匈骑兵；后退，又担心散的阵型会被匈找到突···

这种况下，汉军就只能原地驻扎，跟匈拼粮食——看谁先断粮！

大多数况下，后勤辎重充足的汉军自然会取得‘胜利’，但匈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没东西吃了，撤兵就是。

最难受的就是：到了这种时候，看着饥肠辘辘撤兵的匈骑兵集群，汉军依旧不敢追···

战斗最终的结果，基本就是以匈吃掉了几十匹马，汉军一方吃点了几万石粮食而告终。

“若有机会，某当劝陛下不可之过急···”

如是想着，令勉便整整面色，静候将军们的到来——二千石以上，至少都是偏将军一级！

对令勉而言，过一会儿来到温室殿的，无一不是他的前辈。

※※※※※※※※※※

长安城北，霸城门外。

看着灞桥下滔滔不绝的渭水，一名华发老者从车窗中稍稍探出，望向雄伟的长安北阙。

“一朝离京，眨眼间，竟已过了数载···”

“往之事，犹如昨之一梦啊···”

听着老者的感慨，车旁策马随行的年轻恭敬的下马，来到车厢边：“大，可要即刻城？”

那老者确实微叹一气，久久凝望着长安北阙：“也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老夫？”

“唉···”

见老者面带萧瑟的放下车帘，青年向马夫微微一点，牵着马，缓缓向霸城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