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还是没留下来过年，虽然他很想很想一家团聚，但还是在兄长带来了燕王的准许之后便启程赶赴宁州。

崔怀顺利从钱进手里接回了政务。

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雨过天晴了。

这对于锦东而言，绝对是好事。

从永乐元年开始，每年过年，殷承祉不管在哪里都会坚持赶回来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了，燕王府里里外外都装饰一新，既然皇帝要让他荣华富贵地享受着，他自然也不会不领，那些留下来的赏赐品基本上都用上了，衣裳服侍全新定制这些自然不必说了，里里外外的摆设全都是最好的，虽然在小球那里也还是没什么了不起，一应用具亦都是最好，便是常三餐……

燕王曾一度疯魔了似得，山珍海味各类补品送往他师父桌上送，然后在他师父的冷眼下全部自个儿吃了。

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若是再继续的话，他就真的要向圆球所说的胖成球了。

这才作罢。

不过过年的团圆宴，自然就不怕了。

“师父，新年好。”

永乐四年的除夕夜，他又得了一封压岁钱，和过去三年的一并珍藏了起来。

“师父，有你在真好……”

殷承祉有些撑不住地趴在了桌上，喃喃自语。

冯殃放下了手里的剪纸，守岁剪纸似乎成了每一年的必备节目，“困了便去睡。”

“不……”殷承祉不但困倦，更是喝多了，伸出了手抓着她的，“我……我不困……我和师父……守岁……”

眼皮都撑不起了。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他必定会有所警觉，虽说喝多了，但也不至于醉到这个地步，可此时此刻，哪里会有什么警觉。

“师父……”

整个往旁边偎依了过去，像个孩子般。

“臭娃娃又不要脸了！”圆球蹦跶着跑了过来，闹腾了一整晚还没够，现在竟然还撒娇了？简直太不要脸了！

“都多大了？”冯殃失笑，“累了便去睡。”

殷承祉抱着她的手笔，靠在了她的身上，“不要……”

“岂有此理！”圆球飞过来要作妖。

冯殃一手就挡住了，“一边去。”

“偏心偏心偏心——”惨绝寰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吼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可却并不能坏满屋子的温馨，“啊啊啊啊……”

圆球也不怕被听到什么，这院子寻常进不了，便是收拾卫生的丫鬟婆子也都只能在规定的时间来，其他时候没外，这大过节的，更没有了。

娃娃说了，过年就是要一家自己过，不需要外在，也不能让别打扰了。

还说，它可以尽地随便吼。

感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气它的！

圆球哀叹自己命运的悲苦，想它一个……算了算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臭娃娃的厚脸皮，它就认了，认了就是！

“不大……不大……”燕王殿下似乎真的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呢呢喃喃的，恨不得整个都挂在他师父身上，“师父……师父……呜呜……”

这呢喃呢喃着突然间又呜呜了起来，莫名其妙般。

冯殃叹了气，抬手拍拍他的背，“又怎么了？”

“我……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呼伦句来，估计真的是醉了。

冯殃抬眼看向一边自怨自艾完了又自娱自乐的圆球，“过来。”

圆球立马飞了过去，“主，主，你找我啊。”

“你动了什么手脚？”冯殃问道。

圆球顿时就焉了了，“主，小球哪有动什么手脚？啊，好吧，是动了一点，可也不是什么手脚啊，就是换了种酒而已，主我可没有害臭娃娃啊，这酒可是好东西，那个十五花了好多心思研究出来的，喝了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助眠安神，娃娃喝了有好处的！”它现在也不完全是一点痕迹都不敢露了，短时间不漏痕迹还可以，时间长了，主身边的那些都发现了端倪，与其掖着藏着，不如告诉他们，当然，不是真的要告诉他们，就是让他们知道，主身边有一位很厉害的高手在，这高手一直隐藏着，从不露面，便是出现也不让发现，只是隔空传话。

如此，它也能吩咐活了！

哈哈。

“主，小球真的没有坏心思……”

冯殃睨了它一眼，“哪边凉快哪边去。”

“主，大冬天啊……”

“你怕冷吗？”

“不怕不怕，小球马上出去！”

哎哎哎，主还是最疼娃娃，不管娃娃多大了都疼，哎，估计娃娃七老八十都疼呢，不过，一想到娃娃七老八十满脸皱纹一白发还像现在这样子撒娇……

恶！

太……太不堪目了！

它还是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吧。

殷承祉也没闹腾多久，呜呜嗯嗯没多久便真的扛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可还是一直抱着不肯放手有些麻烦。

冯殃叹了气，心想着是不是真的太惯孩子了？

这都多大了？

一夜安眠，哪怕子时满城烟火炮竹连天都没将吵醒，冯殃最终还是觉得不能再惯孩子了，把外面冷静的圆球叫了进来，让他将弄回去睡。

圆球当然乐意了，什么它是一只球怎么能弄一个回去都抛九霄云外了，高高兴兴地把困了又绑着，又托又拽……

“做什么？”冯殃看不下去。

圆球这才收手，好好地将弄回去，好吧，谁让主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