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窒息的绝望笼罩着他，嘶吼地挣扎着，而越是挣扎，便被压制的更加厉害。

不仅仅是叶晨曦的，不仅仅是她！

还有自己！

每一次只要他有事，每一次只要他有危险，她都会来到他身边，然后，淡淡地告诉他，没事，别怕。

她不是被叶晨曦害成这个样子的！

是他！

是他自己！

所以，皇帝才会费尽心机将他骗来京城！

所以皇帝才会说，他既然不给，便自己来请！

他就是皇帝请她来的筹码！

是他！

是他害了她！

是他——

“瞧瞧燕王殿下这着急的小模样，别着急，着急什么？你师父好着呢，好的不能再好了。”楚心又开了，虽然笑着，话却是咬牙切齿，“不过是流点血罢了，燕王殿下着急什么？这小模样别说是师徒了，说是恐怕都成了，啊！哈哈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小秘密了？”她朝着殷承祉走了过去。

殷承祉没有再挣扎。

楚心也没走的太近，狼崽子哪怕被困可也还是有危险的，“的确长得不错，难怪她把你当宝贝一样养了，连自己的秘密都告知了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哎，可不就是这样子吗？天下师徒成，早就不是……”

“够了！”皇帝忽然喝道。

楚心朝着他看去，跳了跳眉，“是，陛下，再怎么燕王殿下也是您的兄弟，自然不能蒙上跟自己师父通的污名了，哈哈，是我胡说了，胡说了，哈哈……”笑声截然而至，她转过身，面色沉宛若恶鬼，“您果然是好品味！”

叶晨曦依然走到了冯殃面前了，似乎除了取药这一件事，旁的事都不了她的耳。

皇帝挥了挥手，便有捧着一个托盘过去，上面摆着匕首以及一个玉碗。

叶晨曦面无表地拿起了匕首，抬看向了冯殃，“你是自己将手伸出来，还是我来动手？”

“为了那个男？”冯殃却问道。

叶晨曦神色没有变化，“反抗只会让你更加难堪，也更会让燕王殿下受罪。”

“你可以开问我要的。”冯殃说道。

叶晨曦笑了，“你会给吗？”

“我答应过你父亲……”

“不要提我父亲——”叶晨曦的冷静最终还是维持不住，面无表的脸上扭曲了起来，眼瞳中盛满了恨意，“你没有资格提他！”

“你父亲若是见到你这样子，会难过的。”冯殃叹气道，声音有些无力。

“他死了！”叶晨曦冷笑，“因为你没有救他！”

冯殃看着她，“所以，你就要我死。”

“你会死吗？”叶晨曦又问。

“应该不会。”冯殃答道。

叶晨曦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那就依旧是要见死不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冯殃绝不会帮她的认知，似乎早已了骨髓。

“你自己取。”冯殃伸出了手，满是血污。

叶晨曦低看着那手。

“还不动手！”皇帝开催促，到底是没稳住。

“叶晨曦——”殷承祉一字一字地吼道，“你敢——”

叶晨曦笑了，笑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她转过身看向了被像狗一样摁在了地上，脸皮贴着地都磨出了血来了，可却一点都没察觉，也不在乎，是啊，他何须在乎？有这么一个师父在，就算丢了半条命都没关系，难怪这些年他在锦东顺风顺水了，难怪那么多想要他死，他都能活的好好的，难怪闾州死了十数万，都没有一个是他殷承祉！“我有什么不敢？”她哈哈笑着，眼眶涌出了泪，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握住了那伸出来的血手，手起刀落，力度大的并不像只是想要取血，更像是要将那只手给割了下来。

血，源源不断地落玉碗中。

铿锵。

匕首落下。

叶晨曦踉跄了一下，被泪水冲的晶亮的双目像是惊觉了什么可怕的事。

“齐王快不行了。”楚心勾着嘴，说道。

叶晨曦用力闭上了眼，数息之后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她端起了那玉碗，没有再看冯殃一眼，往被抬着的齐王走去。

殷承祉又开始疯狂地挣扎。

冯殃收回了手，看向了他，“别动。”

可怎么能听得进去？

殷承祉疯了，彻底疯了。

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

冯殃又叹了气，目光落到了叶晨曦丢下的那匕首上，此时已经没有注意他们了，即便是楚心也似乎认定了她翅难逃。

类缺点还真的亘古不变。

殷承祉挣扎的更加厉害，但猩红的眼却有了其他的东西。

冯殃看了他一眼，无声地说，没事，别怕。

殷承祉哭了，牙关都咬出了血。

师父……

师父——

她是为了他来的！

她是来救他的！

她怕他有事，所以才束手就擒的！

就算没有在场，就算他们没说，可他还是知道！

对不起！

对不起！

师父，对不起！

叶晨曦开始试药，那一碗猩红的血被她一点一点地喂了他的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一碗血喂完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所有，哪怕是楚心也都盯着这边，就算她已经亲自尝过了那血的功效，可真的能让一个濒死的快速恢复吗？那个男说，这是他们血脉带来的神力，是他们同出一源的证据，是他们傲视世间生命，是他们不将她这些放在眼里的资本！

齐王的脸色有了变化了。

皇帝瞠目，有些失态地冲了过去，想要看的更加的清晰。

齐王原本已经死灰的脸色开始慢慢红润起来，不，不算慢了，眼可见的恢复如何能算慢？他虚弱的呼吸也在恢复……

真的有效！

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