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盈望着他,“我走之前不是都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吗,你没有拦住青修?”
“试着……拦过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匡庐脸上浮起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那孩子……为了来找您,宁可把自己被拷住的手斩断……也在所不惜,我……没有办法……”
“他不是你的孙子,你知道吧。”瑕盈低声道,“你的孙儿早就死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他在这世上杀的第一个
就是你。”
老
轻轻吐了一
气,如同叹息。
在寂静冰冷的囚室,它们化作一团白雾,慢慢升腾,又消失不见。
“那也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匡庐的声音很低很低,微弱极了,“年纪大了……见不得,小辈受苦。”
“当初我就和你说过,青修这样心
残缺的
不能留在身边,你迟早要栽在他手上。”
“先生料事……如神。”匡庐带着几分哀求的神色抬起
来,“我,我对不住您……许多……不该说,不能说的话……我全都……”
“没关系,真正不能说不该说的东西,我从来也没有和你们提过,”瑕盈望着匡庐,“你和他们都说了什么?”
匡庐微微颦眉,他昨夜说的话实在太多了,凭现在这一
气吊着的命,恐怕是不可能全都再重复一遍。
“四件事。”匡庐艰难地咳了几声,一阵血雾吐了出来,“第一件,您是,天道的信使,秉承着……天道的……意志。”
“嗯。”
“第二件,是我们几个
的名字和特征……再就是,岱宗山下的灵河……不是由我们唤起的,相反,我们一直在……竭力遏止,灵河的……起势。”
“嗯。”
“第四件……是那句话。”
“哪句?”
“天道……要收回,祂对凡
的……偏
。”
瑕盈皱起了眉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句——”
“您的……占卜手札……”匡庐带着几分歉意,“整理的时候,偶然间看到的……”
“还有什么?”
匡庐摇了摇
,“只有……这一句。”
瑕盈冷眼望着老
,“你应该庆幸只有这一句,不然你今天真是死有余辜了。”
匡庐笑了起来,他竭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痛苦,可是每一声笑带来的轻微震动,都牵扯起一阵撕裂的疼痛。
这疼痛完全是弥散的,是四肢百骸一同被碾碎。
死的幕帷要降落了。
匡庐望向瑕盈,“您这一趟……得偿所愿了吗?”
“……也许是。”瑕盈回答,“我昨晚过得很开心。”
匡庐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就……好,那接下来,您打算……”
“暂时离开洛阳。”
匡庐有些意外,“可是您……”
“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瑕盈轻声道,“所以是时候走了。”
也许世上本来就没有过。
“我……我还有个不
之请……”匡庐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好像强撑着要说完最后的话,“请……请先生……”
“你说。”
“可否……替我……照顾青修……”匡庐挣扎着说道,他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低落下去,“照顾他,管教他……”
“我做不来这种事
。”
“您……您不用……额外,做什么……”匡庐牙齿颤抖,“只要,不赶他离开……不要让他……自生自灭……”
匡庐一双已经失神的眼睛睁得很大,带着一些期待和恳求望着瑕盈。
瑕盈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在沉默间看着匡庐的脸,“……我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先回答我。”
“您……您问。”
“在乎一个
,到底是什么感觉。”
匡庐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叹息,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些许微笑。
“会……想他。”
“会想她什么?”
匡庐摇了摇
,“想什么都无所谓……就是常常……想起他,念起他……”
在污浊昏暗的囚室里,瑕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等到他再次抬眸,刑架上的老
已经停止了呼吸,匡庐的眼睛仍旧睁着,好像在等待着那个瑕盈还没有给到他的答案。
瑕盈抬起手帮老
合上了眼睛。
“我明白了,多谢你。”他轻声道,“至于你的心愿,我尽量吧。”
……
朦胧中,魏行贞感觉到周围的喧闹声。
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有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但这些感觉都特别遥远,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有什么东西萦绕在他周身,像是一道光,又像是一道锁链。
渐渐的,喧嚣的声音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令
有些不安的寂静。
午夜,魏行贞睁开眼睛,他侧目向近旁看去,见杜嘲风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打瞌睡。
魏行贞抬起手,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换下了,伤
也都被好好地包扎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仍有些虚浮,他用力甩了甩
,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杜嘲风被这动静惊醒,“你醒啦。”
“怎么是你在这里……”魏行贞皱着眉
坐起来,他忍着身上的酸痛和虚弱,“阿嫣呢。”
“嗯……”杜嘲风挠了挠
,“你先冷静一下啊——”
杜嘲风话音未落,魏行贞几乎变了脸色,他径直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杜嘲风的身边,“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嫣没事阿嫣没事,”杜嘲风迅速给魏行贞划了下重点,“你先回床上躺着。”
魏行贞将信将疑,“那她
呢?”
“因为之前请君
瓮的时候引荐梅十二给长公主看了腿,陛下大发雷霆,这会儿把冯嫣关起来了。”杜嘲风答道,“但你知道的嘛,现在这个
形,冯嫣是对内
知晓最多的
,这里哪件事离得开她嘛——她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去找她,最多明天早上,她就回来了。”
“她被关在哪里。”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去见她?”
魏行贞松开了抓着杜嘲风手,开始撕自己身上的绷带——要藏起伤
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杜嘲风有些
疼地看着这一幕,“你别撕了,冯嫣鬼
鬼
的,看你好得这么快,她心里会没数?”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带你去。”
……
岱宗山上,夹谷衡用刀在某处松柏之下挖了一处墓
,瑕盈将匡庐平
里会用的一根盲杖丢了进去。
青修不解地望着这一幕——从今
白天见到瑕先生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试图向瑕盈解释,匡庐背叛了他们,匡庐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了那个叫杜嘲风的中年
听。
但瑕盈对这一些毫无反应,甚至在众
临行之前还要专门来给匡庐立一个无名的衣冠冢。
在埋葬了匡庐的盲杖之后,瑕盈在墓前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其他几
都有些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等候,只有夹谷衡很是虔诚地站在瑕盈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地给匡庐诵起了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