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从身后看到他的背影，心中一动。“伯楷兄做事稳妥，向无遗漏，陛下为何想的是调回伯楷兄，而不是让伯楷兄留下替皇子拾遗补缺呢？”

蔡令站住了脚步，回身拜别，脸上带着苦笑。“或许陛下就是嫌弃老朽年纪大，没有了锐气。”

王溥回忆地说道：“我现在想起来陛下跟我说的一句话，当时没有记在心上，可是现在感受却很强烈。他说派我来不是因为我曾经是丞相，而是因为我是皇子岳丈。

现在想起来，似乎陛下是想让皇子闯闯，只要不是有损朝廷根基，就任由他莽。我的作用，不是要协助皇子，只是要给他套上一个缰绳，别出界。”

蔡令疑惑问道：“齐物兄，此话倒不难理解，只是跟我说来，有何意图？”

王溥笑道：“昨接风宴上，皇子跟我说了关于伯楷兄的事，如今想来，先跟伯楷兄透一下气，届时也不会让伯楷兄措手不及。

皇子对伯楷兄其实赞誉有加，昨在江上畅聊后，觉得伯楷兄留在汉京，更有用途，也想给伯楷兄一个机会。”

蔡令不知是喜是悲，心酸莫名，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抱拳道：“身为臣子，用，自当鞠躬尽瘁，弃，也只能消磨度……”

两在台阶上站定，王溥把住了他的手臂，才又笑道：“切不可如此消极，伯楷兄也不到甲子，若无暗疾，再十年也是可能的。既然在皇子面前留下了印象，也算是简在帝心了。”

这个时候，蔡令才试探问道：“襄阳距离汴京千里，只是隐约听说中书令如今身体不好，这是确定储君了？”

王溥略带不屑道：“中书令只是痴心妄想，我华夏只有长子继承，若非无子岂有兄终弟及？如今天下未靖，陛下才没有定继承，就助长了他的野心。他如今病膏肓，也算死得其所。”

王溥的儿都嫁给了赵德昭，自然对虎视眈眈的赵光义没有好话，一心期待自己的儿能当皇后。

蔡令也知道这点，不过确定了赵光义是真的病重，也知道了该怎么做。

如果真有可能出阁拜相，那他自然不愿意就此退出舞台。

许久，他长出了一气，拿定了主意再争取一番，而不是消极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