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边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是陶子成。
边宁略微松了一
气,把手里的书暂且放下,起身迎接——假如进来的是边诚,那他可得装模作样地沉浸在阅读里了。
陶子成在门厅褪了低跟鞋,换上松软的居家棉鞋,朝边宁走来的时候,姿态懒散,像是在蜕皮的蛇一样,晃动着把工作装解下,青年
丰润白皙的脊背与化纤织物摩挲出清脆爽亮嘶嘶声。
她散漫地与边宁拥抱了一下。
“工作还顺利吗?”
“是,今天也写了几篇采访稿,录了两段文案。”
“但你似乎并不兴奋。”
陶子成踱步去冰箱处拿了一听气泡水,她的脚步现在越来越安静,但步子迈得很快,边宁能感觉到她那么快速地从瓷砖地板上趟过去,地面留下一串她的温度的脚印,摩挲膨出热气从脚下棉鞋的鞋帮子里,又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水汽。
自从他们正式申请并认证了同居的关系之后,陶子成的
的变化是在边宁的注目中的,因她是一个完全独立的
,边宁从不对她产生轻慢和蔑视的想法,也随着青少年时期灼热滚烫的
感
的退去,如今他们相处已经是非常自然的状态。有时候边宁甚至察觉不到她在这个
巢里的存在,飘忽来去如同一个捉摸不定的幽灵,又像是偶尔栖居的雀鸟,更多时候她在属于自己的天空滑行。
这很好,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边宁乐见其成。
“边宁。”陶子成把一支二百二十五毫升的气泡水一
气喝得
净净,又将罐子用专门的夹子挤扁,放
金属材料回收箱里,她这才说的话,“边宁,”她这样说,“我有些厌烦现在的工作了。”
他对此有些惊奇,“你不再有热
了吗?”
陶子成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表述说,“你应该知道,我常常在基层跑的,我采访工厂和田地里的劳动者们,也采访在学校和实验室的研究者们,所以我听到的一些意见应该算是比较有代表
。”
“是,那好你说吧。”
“你看,现在你也在民联体的机关里当了大
物,所以我的话你听了也应该有所反思。”
“是,你说我正听着。”
陶子成板着脸说了两句,看到边宁原本温和平静的神
飞快地变成沉着严肃的样子,他像是听到了号角鼓声的兵卒,或是听到海
与风
的渔夫,对待一切需要严肃的问题他都把完全的
神都拿出来应对。
她其实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只要陶子成做出郑重其事的样子,就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
边宁立马地挺直腰杆,她就像是掌握了某个特别的按钮,一个机器
的遥控器,只要她按下,那么边宁就会做出应激的动作,他的这种简单直白,在陶子成看来是格外可
的。
“别这么严肃。”陶子成款款地走过来,把站得笔挺的边宁按在沙发上,他陷
软和的坐垫里,而陶子成则坐在另一张单
沙发上,现在他们像是在上一家访谈节目。
话题是从陶子成的所见所闻开始的,她发了誓言,自己绝没有主观的想法在这里,边宁说好的,那你接着说吧。
“……大家都不满足被困留在鼓山,我去问十个
里,往往仅有一二
觉得现状很值得满足,剩下的八九
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实在太沉闷。”
“你说的这个沉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充实的工作可算不上沉闷,当然我知道这缺乏激
,但看着鼓山一天天发展起来也是让
很愉快的。”
“鼓山的确在好起来,没
否认这一点。但鼓山太小了,容不下革命者发光发热的灵魂。”
边宁脸上同时流淌出困惑和惊喜的神
,像是眼睛里飞出两团电与火焰,猛地将他脸上严肃的坚冰炸碎了,他的嘴唇颤抖着,“他们真的这样说的?真的你不是在骗我吗?”
陶子成依旧坦然,“是的,没有错,我去工厂,去集体农庄,也和负责
民经济信息统管局的同志们
流过,大家普遍认可民联体的体制是比现在地球上任何一个政体都更先进、更文明的。我们理应走出鼓山,将那些仍旧被资本、封建和官僚压迫的
民解放出来。”
边宁喃喃自语,也不自觉地起身踱步,并且将眼镜摘下来捏在手里,“居然到了这一步了吗?我本以为还需要……看来换届的事
就不那么紧迫了,不对,不对,可以当作一个契机。总是要走出去的,是骡子是马,十年时间也总该弄出点花
了。”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的确该走出去看看了。”
“你有办法吗?还是说,领袖他……”
边宁露出神秘的笑容,“是的,你的意见很及时也很宝贵,明天中午之前提
一份报告给我吧,我会呈给领袖看看的。”
“所以他们说得都是真的,鼓山的变故真的是领袖做出来的,是吗?”
边宁沉默下来,脸上的兴奋的光彩一点点被思考的
翳笼罩。
陶子成惶急地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你没说错。你什么时候见因为一句话说错就受惩罚的事
,你当然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是怕说错话给你惹麻烦。”
“你也不必担心我,哪怕我上街道去,把你的话对大家演说一遍,也不会有
找我的麻烦的。”
“说得好像你现在是领袖了似的。”
“你说的是真相,真相从来不惹麻烦,总是麻烦去惹真相。”
“你很需要这些真相吗?我可以每天都讲给你听。”
边宁兴致勃勃,“很需要,而且不单是你要讲给我听,我自己也会去找的。”
叮咚——
门铃响了。
陶子成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边宁就已经光速蹿回沙发,举起书籍戴上眼镜。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一次。
“劳驾去开一下门。”边宁小声说。
陶子成无奈地摇摇
,“多大的
了。”
“喂!不准揭穿我知不知道?”
“行行行……”陶子成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朝外张望,她故意转
给了边宁一个眼神,这使得他更加专注地盯着纸面上的文字。
门开了,陶子成温声说:“请进,请进。”
应该是他了,边宁正是这样想的,来客在门厅换了鞋,这些小响动他都听得见。
来客散漫地夺下了边宁手里的书籍,这使得他惊怒地抬
看去。
刘香铃大大咧咧地翻了翻书,“什么无聊的玩意,你平时就看这些吗?”
“怎么是……嗯,一些闲书用来换换脑子的。”边宁缓慢地叙说,并用沉默的凝视,让躲在刘香铃身后的陶子成朝他扮了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