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石羡玉看着齐宏宇，问：“你觉得，牛庭墨三次对施洋杰动手，真的只是心系孙子么？”

齐宏宇也扭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刚也说了，这脑回路有点儿奇怪。”石羡玉收回目光，直视前方，继续说道：“相比于牛庭墨自己的说辞，我倒觉得，他是因为心虚，不想甚至害怕见到幕后之，这种可能要更加符合逻辑。”

齐宏宇思忖几秒，点：“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他害怕见到幕后之，又因为孙子被绑，不得不跟着施洋杰走，心里非常纠结，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反常举动。”

“是吧。”石羡玉一扬下：“你果然也这么觉得。”

但齐宏宇却话锋一转：“可这也仅仅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从个角度来说，我更愿意相信牛庭墨，相信他就是个直子，没有什么心眼，肚子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怒了就骂，骂急了就打，没顾虑太多。”

“噢？”石羡玉再次侧目看他：“你对他很了解？”

“不了解。”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石羡玉诧异道：“这不像你啊，你一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嫌疑乃至被害的。”

齐宏宇沉默许久，摇：“可能唯独对他例外吧。”

“为什么？”石羡玉追问：“因为他是医生？算你半个同行？”

齐宏宇失笑道：“法医和医生算什么同行？法医注死，医生救生，完全是两码事。”

“那你？”

轻轻叹了气，齐宏宇才不不愿的说：“可能是在牛庭墨身上，看到了牟主任的影子吧。”

石羡玉睁开眼睛：“牟主任？”

齐宏宇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位法医科的负责来。同时，受齐宏宇影响，他其实也蛮怂牟邵华的。

牟邵华真的是那种身怀正气，刚正不阿的，而他总是一副丧丧的咸鱼模样，总觉得格格不，每次看到牟邵华开，他都总以为是要骂他。

以至于他和齐宏宇见到牟邵华都下意识的躲着走。

就听齐宏宇接着说：“虽然没见几面，但总觉得牛庭墨和牟主任真的像，不论格，还是气质。尤其是气质，牛庭墨身上那种正义感，如果是装的，那只能说他演技太好。”

石羡玉沉默片刻，后说：“你主观了。”

“是啊。”齐宏宇点承认：“主观了，要不得。设这种东西，最容易坍塌，尤其是伟光正的设，这些年见得也不少。”

说到这，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石羡玉，又嘟哝道：“比如某条咸鱼的设就塌的差不多了……让领导看到你的一面，等着累死吧！”

石羡玉当然听到了，但只当做没听到，不在意的撇撇嘴。

沉默着又走了七八十米，眼瞅着已接近支队大门，石羡玉才接着问：“审讯许经朝不？”

“不着急。”齐宏宇轻轻摇，说：“吃饭时我才晓得，小赵围着他转了一下午了，有没有挖出点什么东西来？”

“不多。”石羡玉嘴角扬起：“小赵得了吩咐，尽量别吓唬他，也别那么快把真相给挖完了，所以得到的线索不多。

但小赵确实牛批，这种况下，短短两个小时，就还是让许经朝这个无赖先承认自己把尸体转移挂到了电梯井里，又改说自己看到施洋杰绑架昏迷的牛庭墨，不忿之下见义勇为，把施洋杰弄死了。”

“见义勇为？亏他说得出。是他背后的教他这么说的吧？”齐宏宇先是哂笑两声，才又感慨道：“小赵确实有两把刷子的，但就连他都没法撬开黄天成的嘴，可想而知那块骨有多难啃了。”

石羡玉嘴角落下，笑容收敛。

黄天成确实让秃。事实上，这样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嫌疑，确实是最难办的。至于耍无赖、撒泼之类的低级手法，虽然很容易让闻着闻着拳就硬了，但压根算不上多棘手。

就算是胡言语，也总会在无意识间吐出点信息。只要能准确抓住信息反过来质问，即使是无赖，急切间也容易窘迫起来，慌之下吐出的信息越来越多。

估计赵博就是这么把许经朝的嘴撬开的。

都已经把杀的事都说出来了，哪怕还坚持用着见义勇为这样可笑而无逻辑的理由，也足以证明许经朝离崩溃不远，再给赵博一点时间，哪怕不用离间之类的手段让许经朝对他背后的失去信任，也能从他嘴里挖出真相。

唯独对黄天成，家就是不吭声，真的没辙，赵博再牛批也不会读心术。

收拢起七八糟的想法，齐宏宇侧目看向石羡玉：“所以……其实早早就能从许经朝嘴里撬出真相，办法也很简单，你肯定想到了。”

“嗯哼。”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