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佳夜不离？说的是谁？她怎么不认识秦元曦身边有这么个？

令狐蓁蓁愣了半，想不出所以然，方进客栈回廊，便觉肩上被一拍，手里的信被轻轻抽走，秦晞的声音在顶响起：“小师姐已经能收到信了？谁寄来的？”

她吸了气，竭力淡定：“我就刚才在外面收到，是碗寄来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在外面。”秦晞偏看着她，流转的树影落在眼底，“真的？”

“真的。”她连连点。

秦晞本欲抽出信纸，想了想，又递还给她：“还是小师姐说说写了什么吧，丛华和叶师姐一早上没见影。”

“他们俩说是单独去别的地方玩了，等四月神迹降临，再回东莱城。”

秦晞诧异地扬眉：“他们俩？单独？”

丛华什么时候跟叶小宛在一块儿的？他半点没发觉。这丛华，成天礼节礼节地来唠叨他，到他自己，什么礼节都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

既然他走了，那舒语柳昨夜的奇异遭遇也只得自己一来查。

围绕着盘神丝，前有令狐羽，后有映桥仙子，秦晞不肯放过一丁点儿可疑的地方，有心再去一趟紫藤花廊，便道：“小师姐，灵泉多半今晚便要涌出，你要不要去买几粒能做美梦的药丸？万一美梦成真呢？”

令狐蓁蓁两眼一亮：“那个药丸真有用？”

“中土妖做生意可不比大荒妖商讲诚信。”他笑着摇，“说是保证能做美梦，其实有五成可能已算极好。不过只要不做噩梦，倒也划算。”

“为什么？”

“朗月村这眼灵泉真正的效用被散修们刻意瞒下了，饮下泉水做美梦未必成真，可若做噩梦，则必然成真。小师姐总归不会想噩梦成真吧？万一梦见被令狐羽仇家四处追杀，可不得了。”

确实不得了，但她有龙群飞刃，并不会很害怕。

她觉着自己还有更真实感害怕的东西，也或许不是害怕，而是特别不安，仿佛心里多了个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一只手揉了揉她拧紧的眉，秦晞奇道：“想什么？”

她向来脸上藏不住半点心事，此番又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想得眉心打结。难不成是害怕令狐羽仇家的追杀？终于像个正常了。

结果她问得满脸迷惘：“和你夜不离的佳会是谁？”

秦晞停了一下，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按：“要说夜不离，就只有小师姐你了，但佳你却算不上，堪堪算个大荒。所以我也不知道，或许以后会有？”

令狐蓁蓁问：“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佳？”

他失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小师姐很在意这些？”

好像是挺在意……不对，是非常在意。

“要是真有这个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你形影不离？”令狐蓁蓁直觉如此，“到时候跟你形影不离的就是那个佳，我……那我去哪儿？”

秦晞的脚步倏地停下，她猝不及防撞在他肩膀上，被他轻轻扶正。

他又朝她露出那种很复杂的眼神，曾经愤怒居多，如今却是伤感居多。

她不喜欢这种眼神，她喜欢秦元曦对她笑，和她在一块儿开开心心的，哪怕继续做他不讲道理的小气鬼，也是神采飞扬，而非如此郁。

令狐蓁蓁伸手去摸他的眼睛，手掌很快被握住，秦晞的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小师姐以后会去哪儿，等我知道时，或许小师姐也并不愿意回来。”

“怎么会呢？”她下意识摇，“不会的，我哪儿也不去，我是小师姐。”

秦晞摸了摸她的脑袋，见方才那一撞，她又有发簪歪下来摇摇欲坠，便轻轻拔下。

“那师弟也永远不会有那个佳。”

他将发簪推进发髻，问：“这次还疼吗？”

不疼，太轻了，有点儿痒。

令狐蓁蓁挠了挠痒丝丝的皮，便听他吁了气：“师弟快饿死了，求小师姐带路。”

好，没问题。

*

消消停停吃了饭，方一进紫藤花廊，秦晞便觉不寻常。

原本汹涌的花廊，此时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商，皆刻意避开道路中央，正有一行衣着华贵的大妖行走正中，数道极强横的妖气冰般扑面而来。为首还有两个村内执事散修，手执长杆，其上坠了一粒银铃，铃声悠然鸣动。

看起来是什么著名妖族来了，竟还有散修开道，这下妖气过于蛮横，只怕没法探查昨夜舒语柳遇魅妖的痕迹。

秦晞拽着令狐蓁蓁避让道旁，寻了个妖商问：“请问他们是何方妖族？”

说完立即掏钱买了一坛店铺里的酒，那妖商果然喜上眉梢，小声道：“观小友气度，必非寻常仙门修士，那你自然听过青州玄山的小龙一族，他们可算青州这边最有名的妖族啦。”

什么小龙，说穿了就是蛇妖，中土这帮妖，慕虚荣的本事可比大荒妖强多了。青州玄山蛇族确然有些名气，不过他记得这一族行事还挺温和低调的，眼下这排场，倒是罕见。

很快，那一行大妖便款款行至近前，正中被妖族守卫众星捧月般围住的，是一只正值壮年的蛇妖，眸色似血一般，面容甚英伟。他怀中圈着个面上戴了薄纱的妖，身形窈窕，却是满白发。

妖商声音压得更低：“那有血瞳的便是这几年玄山小龙族的新族长施杨，听说他这个族长之位得来过程颇凶残血腥……小友快把垂下，莫要久看，这位族长脾气极坏。”

秦晞微微垂首，避让在群后，只目不转睛盯着施杨怀里那白发妖，虽薄纱覆面看不清真容，他仍觉眼熟，在何处见过？

“那妖是谁？”他问道。

妖商连连摇：“我怎知道？多半是什么新宠美……”

话音未落，却听那施杨冷哼一声，长袖一甩，妖力震而起，眨眼便震翻前面几个未来得及避让的修士。妖力似水般在花廊中回，修为稍弱的修士们鼻中立时渗出血来。

为首开道的两个散修面露不快，语气倒还恭敬：“施族长，朗月村内还请勿要随意伤。”

施杨却大笑起来：“二位言重，我绝无伤之意，一声咳嗽的力道而已，受不住也实在不能怪我吧？”

瞧瞧他这嚣张跋扈的嘴脸！青州玄山蛇族曾经多好的名声，眼看要被他给败坏了，花廊内许多妖商都暗暗翻白眼。

秦晞见他们渐行渐远，方欲牵着令狐蓁蓁离开，她却拉长了脖子不知闻什么，闻得满脸专心。

“小师姐又闻到什么好闻的味道了？”他有点想掐她鼻子，这多半生了个狗鼻子，总是嗅。

令狐蓁蓁满脸严肃，小声道：“我好像闻到那个牡丹花妖的香味，特别淡，但我应该没认错。”

牡丹花妖？秦晞心念如电转，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那蒙面纱的白发妖眼熟，果然！正是那倾仙城忘山伶馆的墨澜伶！

他当真下手去捏令狐蓁蓁的鼻子，夸得真心实意：“小师姐真厉害！鼻子真好用！”

大荒果然还是比大荒妖可靠，虞舞伶当信誓旦旦，说一定会看好墨澜，这显然是没看好，又让昌元妖君的余孽跑出来，这次是来中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