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碰到梅记布庄的货船,他们通常选择直接放行,就是沈掌柜不在船上的时候,他们都放行,并不怎么仔细检查。
“但那天不知怎么了,关监司一面向沈掌柜告罪,言说职责所在,一面让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盘查小吏说。
陆白若有所思,但不急着下结论,而是选择排除别的答案,“当时有上司在这儿,所以关监司让恁装腔作势?”
盘查小吏摇
,“不可能。”
当时上司根本不在。
“你们最后查出什么了?”陆白一笑,替他回答道:“你们一定查出东西了,因为梅记布庄本就长期从事走私生意,你们也知道,不可能查不出东西。”
盘查小吏瞪大了双眼,继而木讷的摇
,“陆大
,您,您怎么知道的。”
陆白轻笑,“别忘了我是谁?我是锦衣卫。”
盘查小吏缩了缩脖子。
锦衣卫这把刀钝很久了,他都要忘了锦衣卫这把刀的犀利了,现在听陆白说起来,盘查小吏立时想起了很久以前,锦衣卫监察百官,任意抄家的威风来。
他们这点儿小事,似乎还真瞒不过锦衣卫。
“查出东西后怎么样了?”陆白问。
盘查小吏谄媚的笑,“陆大
英明,还真被您说中了,我们真从梅记布庄的货船里搜出了违禁品。”
“是什么东西?”陆白好奇地问。
“盐。”盘查小吏知无不言。
他可太知道陆白的厉害了,因此宁得罪沈家,也不愿意得罪陆白。
不过,他不忘补充一句,“陆爷,这是我告诉您的,您可千万别把我卖了,若是沈家找上我,您可千万给我出
啊。”
陆白让他放心,他陆白肯定会罩着他。
以后他要是运个私盐什么的,还要靠盘查小吏帮忙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陆白万万想不到,这梅记布庄竟然同他是同行,都贩卖私盐的。
这梅记布庄生意真不错。
去时走私丝绸布料,回来时走私盐,这一来一回估计能捞不少银子吧。
“你们怎么处置这些盐的?”陆白问。
盘查小吏表示更奇怪的来了,“虽然不同往
的仔细盘查了,但奇的是,关监司对这些私盐视而不见,只是悄悄的抓了一把,然后就让
如往常一样放行了。”
“放行了?”陆白问。
“对,放行了,除了关监司心血来
的对梅记布庄的船仔细盘查外,并没有别的不同。”盘查小吏说。
陆白沉吟,无论直觉还是理智都告诉他,这里面有名堂,但他一时间就是想不明白。
“难道是关监司同沈家反目了?”陆白嘀咕。
他抬起
问盘查小吏,“后来呢,后来关监司发生了什么?”
“后来——”
盘查小吏表示,隔
梅记布庄又有货船出城,因为他们的货向来是一个月来回不间断,所以这船货回来,就得马上发一船货。
“沈掌柜当时不在船上,关监司也没让我们仔细盘查,如往
一样直接放行了。”盘查小吏表示后面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再后来呢,关监司在这桩事发生后多久失踪的?”陆白问。
“哟,那得是两三个月以后了,就陆大
您进城的时候,关监司刚消失三四天。”盘查小吏说,他觉得这事儿估计跟梅记布庄没什么关系。
盘查小吏只要怕陆白去找沈家的麻烦,然后让沈家知道是他在多嘴多舌,最后他们神仙打架,让他这池鱼遭了殃。
陆白抬眼看他,“你会断案?”
盘查小吏急忙摆手,“大
折煞小
了,我哪会断案啊,就会收些银钱。”
“那你在这儿
起什么哄。”陆白呵斥了一句,又问道:“那后面几个月,梅记布庄的沈掌柜出城没有?”
盘查小吏摇
,“没,没有。”
“你们关监司和他还有往来吗?”陆白又问。
盘查小吏想了想,“有,我记得有天休沐,还见到关监司和梅记布庄的掌柜往红楼的方向去了。”
他补充了一句,“那已经两个多月以前了。”
陆白记起来,关监司在红楼的老相好小翠姑娘说过,关监司还经常同梅记布庄的掌柜去他那儿。
如此看来,至少在表面上,关监司的死同梅记布庄的沈掌柜没什么关系。
陆白又问起了黄俊生,“你知不知道,关监司有一位在锦衣卫的朋友?”
“知道!”盘查小吏点
。
这锦衣卫在关监司当值的时候来找过关监司。
“这锦衣卫长的可真邪门,名叫俊生,却跟那俊一点儿也不沾关系,我看叫邪生才对,看起来就一
子邪气,看起
来更让
觉得他在打邪主意。”盘查小吏说。
这锦衣卫以前还只是偶尔来西水关找一次关监司。
但最近几个月不知怎的,频频来找关监司,而且一来俩
就到远处咬耳朵,嘀嘀咕咕着一些事,还不时地商量些什么事。
“什么事?”陆白问。
盘查小吏不敢肯定,他没怎么听清楚,那锦衣卫那副样子,更不敢让他靠近,所以听来的都是些语焉不详的话,“像什么真假,喝酒,试一试,诈一诈他之类的话,哦。对了!”盘查小吏忽然记起来,“他们那天还说要多弄点儿银子,但关监司说要细水长流——”
然后别的,盘查小吏就没怎么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