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四一直接着他往外走，陈牧反应过来，站定了，说道，“你先松手。看，巡捕房的已经来了，虎哥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巡捕面前伤。”说完，甩开他的手，向桥那边走去。

林老四忙问，“你去哪？”

“给他收尸。”

他知道，孙二虎老家在外地，独自一来津海讨生活，要是没认尸，谁知道尸体会被怎么处理掉。

“哎呀。”

林老四一听，忍不住跺了跺脚，嘴里说道，“疯了，真是疯了。”

…………

桥处，围着一大群，还有好几位巡捕在维持秩序。

陈牧挤了过去，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正是孙二虎。对拦在面前巡捕说道，“我是来给孙二虎收尸的。”

那名巡捕道，“你认识孙二虎？正好，赶紧把领走。就剩一气了。”

“他还没死？”

陈牧一听，不由大喜。

“没死也快了，刚从河里捞起来的。签个字，把他领走吧。”

陈牧二话不说，在一张纸上签了字。过去一摸孙二虎的手腕，果然还有脉搏，背起身就跑。

既然没死，怎么也得救一救。

离开之前，陈牧注意到，群中有一个挺眼熟，好像是虎哥的跟班。

不过，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陈牧背着比他高半个的孙二虎，死沉死沉的，一路狂奔，过了桥，顺着河往下走，足足跑了十分钟，才进了一家药店。

“快……”

陈牧早累得快要瘫了，气都差点喘不过上来，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救，救————”

药店里出来一个少年，将孙二虎从他背后扶下来，放躺在地上，开始检查。

陈牧一坐到地上，正在喘气，就见到一个高瘦的中年从里面走出，穿着一件灰色大褂，脸上冷冰冰的，给的感觉有些沉。

“郑，郑大夫，快救救他。”

陈牧也缓过气来，忙说道。

这家药店叫回春堂，郑大夫就是这里的医生，当初，他还昏迷的时候，带着他去了好几家药店求医，都说救不了。最后，就是这位郑大夫将他救活过来。

帮孙二虎检查的少年说道，“先生，他伤得很重，身上有十八道伤，最的是胸这一道，差点伤了肺。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郑大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孙二虎，问，“你有钱吗？”

“有。”

陈牧知道这死要钱，认钱不认，当时怎么求，他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敲下了一颗金牙，他才开始医治。

郑医生道，“他这样的伤，至少要十个银圆。”

陈牧掏出两个银圆，说，“还有八个，明天给你。”

郑医生接过银圆，看了他一眼，说，“把抬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