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气如风箱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吼：“大……大……”

所有的注意力，终究是移到了这个书吏身上。

杨业的脸色，瞬间已是没有血色了，格外苍白如纸。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这学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书吏这样跌跌撞撞，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从今陈凯之滋事，再到这个书吏这般莽撞的样子，今到底是什么子，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笑话吗？

学宫是什么地方，是大陈至高的学府，是大陈最顶尖的大儒和读书聚集之所，他将一切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不守规矩的书吏身上。

“来，先将这个不守规矩的，拉下去，痛打三十杖！”

书吏身躯一震，可面上却还不见害怕，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几个杂役想要将他拿住，他却是毫不犹豫地将甩开，一下子扑倒在杨业的脚下，喘息连连，喉滚了滚，方才艰难地道：“放……放榜了……又放榜了……”

杨业面若寒霜，一声怒喝：“你胡说什么，放什么榜？”

“天…………榜……”

嗡嗡……

顿然间，杨业如遭雷击，整个都惊呆住了。

天阁又放榜了？

方才，他还满心思的想着处理陈凯之的问题。

可是现在……这些事，显然已是微乎其微，不值一提了。

天榜……放榜了。

天……

杨业感觉到一阵眩晕。

这……怎么可能呢？

百年来，倒是有过几篇文章，放了几次榜。

可是……这才几天啊，陈凯之的文章，才刚刚上天榜呢，转眼之间，又放榜了？

这一次，又是谁的文章……

杨业的身子在颤抖，手脚僵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像断了气，浑身上下萎靡的书吏。

不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杨业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脑子晕乎乎的，怎么有这么好的事落在自己身上，这绝不是现实。

一定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