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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7 沈充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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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州动以来,建康城西这一片河道便一直显得有些冷清,不再见去年那种千帆横江的繁荣场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自前开始,石城下便多有宿卫兵卒驻守,禁止寻常等靠近。一直到了今正午,才有两艘大船自大江西面航行而来,缓缓靠岸。与此同时,岸上也有大量车驾自各个方向汇聚而来。

“久不归都,京畿风貌真是大不相同。本以为后废土,应是迟迟难复旧观。不意今所见,远胜往昔啊!”

大船上,沈充昂首远眺,虽然码附近烟不多,但视线越过左近,却能看到远处货栈林立、邸舍连绵,至于建康城内,视野所及,几无闲土。

旁边一闻言后笑语道:“若是旁,有此感慨那也应当。但是使君此叹,实在让难作回声。都下今之盛况,实非假于第二之手建成。驸马聆训于名父,得用于朝廷,普惠于南北,实在是大济于当时,大功于社稷啊!”

沈充听到这话,已是拍掌大笑,乃至于身上甲片都碰撞鸣,显出心愉悦非常:“仲道此言,倒是让我大感赧颜。父子分任于南北,小儿有何襄辅之益,我真是所知不多。但只要能不愧王任,便是家门荣光。如此嘉言,实在誉之过甚。”

“使君过谦了,浅言薄誉,难述贤郎君益世之一二。譬如今次乡土之厄,便承蒙驸马都内善作保全,令我乡能够忍痛敛悲,敢作前瞻。否则,乡土田桑俱毁,耕织难为,丁多离散,乡伦亦是然无存,大害我,几无生机啊!”

说话这,名为何殷,乃是南康豪富巨室,算起来与沈充也算旧识。

沈充听到这话,眸子闪了一闪,继而又转望向船上其他,视野所及,那些也都纷纷开对驸马赞不绝

这些,多是江州豪宗家,甚至有的家在乡土中的声势较之早年的沈家还要强一些,比如那个何殷,早年也是多受王敦拉拢的土豪宗门,其亡兄何钦原来在王敦麾下官位较之沈充甚至还要高一级。待到沈充后来居上,彼此间甚至还不乏龃龉,表现得很不服气。

可是现在这些巨富家,却都要聚在沈充的身边,不乏阿谀姿态,对他的儿子不吝夸赞,对沈充本更是极尽推崇。

这些会有如此谦卑的姿态,当然并不全因为沈家如今势大。毕竟沈家的根基在吴中,哪怕沈充今次率部杀江州,但也止步于提前约定的鄱阳,并不能长驱直。所以,就算沈家再强,眼下也很难迫得这些伏低做小。毕竟如今江州在台面上的大佬乃是陶侃,沈家不过一过客而已。

之所以会有此态,还是得益于沈哲子早先的布置,就是卖保险。

以往江州这些家被巨利勾引都,罔顾王舒这个刺史,令得彼此关系恶化。以至于王舒一等到机会,便不留面的打击这些乡土势力,继而直接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变故。待到早前这些家集体出逃,勾结外镇死了王舒,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毫发无损。

所谓强兵过境,无都要榨出三分油。王舒虽然死了,让这些没有了杀身之祸,但同时也是家业俱失,想要重复旧观,又谈何容易?

主江州的陶侃也不是一个弱势物,虽然其本身也有连结江州乡宗的需求,但是如今这些江州家家业、丁俱都在其掌握,来就算座谈沟通,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低姿态,一定会让这些家大出血、作出大让步。毕竟,作为前车之鉴的王舒还尸骨未寒呢!

如果没有外力介,陶侃再怎么强势,这些家也只能忍受下来,家业能讨回来多少是多少。可是现在,沈哲子战前开辟的保险业务给了他们一个保全家业的可能!

所以当东扬军撤离,沈充将要都的时候,大量江州家蜂拥而来跟随都,所为的自然是确认一下沈家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到底有没有诚意为他们撑腰?

沈充原本还因为王舒自杀令动提前结束而大感意犹未尽,没想到儿子这里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继续介江州事务的一个借

同为镇守一地的方伯,沈充在面对陶侃的时候,可绝对不会有台辅诸公那些顾虑。虽然陶侃如今执掌荆州、江州两大镇,权位较之早年的王敦都不遑多让。但在沈充看来,其实不过是越大越虚。如果真的因此恶,怯于动武的绝对不会是他。

所以一路行来,对于江州家这些诉求,沈充也都是大打包票,且先将这些给稳住,让他们不必急于向陶侃投诚。

如今又听何殷言道此事,沈充便又笑语道:“往者已矣,本不宜再作褒贬。然则今次江州之祸,王处明实在难辞其咎。诸位家业于彼,受此牵连,也真是无妄之灾。即便没有小儿此前之约定,我也不能坐视各家流离失所,传承不继。”

讲到这里,他不免又作忿忿状:“既然言道此事,稍后见到小儿,我还要严厉训他!守望相助,本是乡谊,义不能辞,岂可立约付诸财帛!都之后,各家所奉财帛我要勒令小儿即刻归还!”

听到这话,连连摆手道不必。

这时候,跟随沈充归都的胡润扑通一声跪在沈充面前,垂首道:“使君这么说,实在是误会郎主了。仆下久从郎主,斗胆请为郎主辩言一二。”

“倒是一个忠仆。”

沈充闻言后略作错愕,继而又笑起来:“起来说话,我倒也想知道这小儿因何为此。”

胡润一言起身,态仍是恭谨:“早年江州乡求告郎主时,郎主便已经有此虑,担心江州局势将崩,牵连众家,想要援手保全,但却地远难及。今次果然起,郎主唯有取一折衷,期望各家能将产业稍作清点,存留于册,留待后求告讨回。但此事乃是庭门,又如何能公然探问。”

听到这话,色多多少少都流露出尴尬。豪族之所以能够盘踞乡里铲除不尽,靠的就是各种荫庇侵占,家产究竟有多少,本族中偏支远裔都不会告诉,又怎么会轻易告诉外

“郎主请各家盘点产业,略具保资,一则是自己存一细目,来相助才能有所针对。为此安排,并不是不信任众位乡,实则乡土盘根错节,居乡之尚不能有所明辨,郎主更不曾履足江州,恐怕各家言有疏漏错失,届时一地多主,争执不休。本是为乡仗义执声,反成骚之源。”

胡润讲到这里,便吸一气,又说道:“者生来贤愚殊异,若凡事皆索一言,实在不能服众。譬如寒家,早年亦是乡中巨室,持善一方,只因与乡中恶宗生隙,结果庭门崩毁,家业俱亡。郎君因有此鉴,不愿自己善念反被歹所趁,落实为恶。”

“如此说来,小儿能虑及于此,也算是稳重自持,倒是我误会了他。”

沈充略作沉吟之状,继而缓缓点,又转望向众,笑语道:“我儿这门生所言之苦衷,不知诸位是如何看?”

又能说什么,只能点言道大善。说实话,他们各自也不乏隐忧,担心会有乡宗旧仇借了今次事,投靠强引援于外,侵占乡资。

不过还是不乏家面露苦色,毕竟沈哲子那所谓的保险费,在看来实在有些荒诞不经,很多对此是不屑一顾,只道沈家是借此敛财,也根本就不相信沈家有帮他们保全或是追讨产业的能力。所以早前任球卖保险的时候,只有少数家认购,态度不乏敷衍。

那时候沈家还没有强力介江州事务的趋势,他们也想不到沈充如此强势,居然就直接带兵冲了江州。待到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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