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边环三十里。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顾昭声音平淡。

柳尧轻笑一声，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讥诮厉色，“可我怎么听说京外边防驿站说那顾大的手下接到了来自京中的传信，传信加急，一纸直递顾大身前，恐怕是将令妻失踪一事告诉于你了吧，可顾大为何依旧按原速进京，全无紧迫之意，这可不像顾大的行事啊。”

大殿之中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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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转过身来，眉眼之中似乎带了些寡淡的笑意。

“看来柳大很了解我。”

被他那目光一对上，柳尧没由来一噎，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冷声笑道，“顾大在朝堂之上声名远扬，我想不了解都难。”

“锦和归京与否，又与此事何？”皇帝在座上皱了皱眉，开问道。

“陛下，那顾府夫走失依臣来看并非偶然，据臣了解，长公主曾几次派前往苏府来邀请顾夫前去公主府上一叙，但因为二早有龃龉，故而顾夫不曾应邀，几次推拒。而顾夫失踪那，苏家寻遍满京都不曾寻得，虽然苏府说是自郊外寻见，但老臣心中仍有疑虑，直至那偶然听得顾大接信而不至京才恍然大悟，心中有一大胆猜测，不敢不报给陛下。”

皇帝眉心之间沉了几分。

“何意？”

“老臣大胆猜测，是长公主几次相约顾夫未果，故而将直接带到了公主府上，而苏家的在顾夫下落不明之后，自然十分着急，便十里加急传信于顾大。而顾大闻此必然要归京，却在归京之际已经暗下行事决心，故而对外谎称自己犹在归京队伍之中，而自己却穿了平阳山回到京城，在长公主府救出苏翎，”柳尧回过身缓慢地看向他，道，“接下来的事，便不用我再说了吧？”

大殿之中陷死寂。

便是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带着冷意覆在满殿冰冷的陈设之上，让无端地有些窒息。

皇帝的手紧紧攥着腕上的佛珠，眉眼亦定定地看向顾昭。

立在大殿之中的男子神色不改，倒是轻笑了一声，看向柳尧道，“大的故事，顾某真是叹为观止。”

“凡事要讲证据，柳卿。”皇帝神色沉不定，半晌才开说道。

“陛下，老臣若没有证据，绝不敢贸然前来攀咬顾大，”柳尧对上一揖，转而又侧眸看向顾昭，冷声道，“顾大行事妥帖缜密，一把火也烧掉了所有的痕迹，但大有一软肋——”

柳尧抬眼，眸色凌厉，“便是令妻。”

“顾大心中挂念着苏翎，故而不惜穿平阳山京，可平阳山乃九大险绝死地，就算驯马能力再佳，也要付出代价，”柳尧的目光骤然移向顾昭的手上，厉声道，“敢问顾大，你在边海乘马车，手上为何会被勒出缰绳血痕？”

皇帝的视线随着柳尧移下去，看到他双手之上都被白纱所裹，眉眼骤然寒下去。

手中佛珠被他捻得很紧，他看向立在堂上的男子，一字一句问道，“锦和，你受伤了？”

“是，”男子轻颔首，话语之间意味不明，缓道，“想不到这点小伤竟也能被柳大注意到，大真是明察细微。”

“如今距那不过三，你手上的伤定无法痊愈，你若真的问心无愧，可敢将伤示于前？”柳尧面上带着些咄咄之意。

“伤污秽，恐污了圣眼。”男子淡道。

柳尧转而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此事有万分蹊跷，顾锦和身负嫌疑，不可轻易放过啊陛下！”

皇帝沉默了良久。

半晌才抬眸看向那旁的男子，声音之中泛了些不易察觉的冷意，缓道，“锦和，朕瞧瞧也无妨。”

顾昭抬眼，漆暗眸色之中叫瞧不出什么波澜来，轻声应了，“是。”

他缓缓拆解下自己手上的纱布，横贯两掌的伤犹未愈合，是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只是，并非一道。

而是两道。

柳尧怔了怔。

因为那两道伤整齐而利落，看上去绝不像被缰绳勒出的血痕，倒像是……

男子自沉默之中开，看向皇帝道，“臣在边海曾遇了险事，被不清楚来路的围击，袭击者横剑在臣颈上，臣手上这伤便是抵抗不及时握住了那剑而致。本不是什么大事，却让柳大这般误会，属实是臣的不是。”

皇帝看着他手上的伤，微皱了皱眉。

“怎会如此？你是朕亲派出边海的朝廷重臣，竟有想要袭击于你？”

“陛下，边海一事关系重大，牵涉到四面八方的利益，臣自然也是怕有不法之欲夺此利所行不轨，故而也派了回京调查。”

见他因出去行公务而受了伤，皇帝此时也收起了自己的疑心，道，“那，可调查出什么结果来了？”

“是，”顾昭点，“在臣回城前夕，便有将调查的结果急递于臣，嘱臣回城之时小心。”

“是什么如此胆大包天？”皇帝面上隐带怒色。

“陛下，来报臣……”男子面上斟酌了瞬，随后才道，“袭臣一事，似乎与柳大有关。”

“你信雌黄！”柳尧原本在怔愣之中，听到他提及自己骤然抬眼，声色凌厉，“陛下，这怎么可能？老臣与顾大无冤无仇，何故要派袭击顾大？”

“是，”顾昭神色谦和，缓声应道，“臣也如是想，只觉得此事荒唐，故而——”

他瞧着柳尧，眉眼之中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轻声道，“不曾急着回京，也不曾报于陛下。”

柳尧怔住。

“可今见柳大这般攀咬臣，连故事都编得这样流畅，却实在不能不让臣多想，”顾昭缓缓摇，眉间有些叹息之色，“可是顾某有哪里做得不对，要大予顾某这般大的罪名，直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你……”柳尧被他的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几乎连冷静都维持不住，有些气急道，“我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男子意味长地看了他一眼，缓道，“这就要问柳大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