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养鹤转身背对着她,微微仰
,望向王阳明的画像,缓缓道:“我不需要你帮,裴缈,你帮我送她回去吧,拜托了。”
“哦,好。”裴缈点了点
,走到张玲身旁,道,“走吧。”
张玲起身望着张养鹤的背影,大声说了句:“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便气呼呼地走出了门。
出了院门,裴缈问:“你怎么来的?开车还是坐车?”
“开车。”张玲道,“车在他家旁边的棚子那里。”
张养鹤家院子旁边有个很大的
棚子,以前对方杂
用的,现在基本荒废了。
裴缈和她绕过院子,来到了
棚子旁,果然看到一辆蓝色的车停在这里,这个车的品牌,裴缈也不认识,但这车看起来就不便宜。
张玲毕竟跟裴缈不熟,掏出手机道:“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叫代驾。”
裴缈笑了笑,道:“我是张程的朋友,你是张程姑姑,那我也该叫你一声姑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理所应当送一送你,不然要是被张程知道了,他该不高兴了。”
“你是张程朋友?”张玲疑惑地望着裴缈,忽然拿起手机对着裴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照片发给张程,编辑信息问,“张程,这是你朋友?”
很快,张程就回复了语音信息:“对呀,姑姑,这是我朋友裴缈,你怎么和他在一块?”
张玲回了他一句:“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她说完就收起了手机,道:“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你一趟了。”
裴缈淡笑:“我的荣幸,请上车。”他说着上前帮忙打开车门。
张玲坐在副驾驶,裴缈进了驾驶位,这车从外面看就很漂亮,内饰更加豪华,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张玲的家境非常好。
裴缈启动车子,离开了张养鹤家,上了大路后,车速便提了上来。
“你开慢点。”张玲皱眉道,“心慌。”
裴缈笑了笑,放慢了车速,忽然道:“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姑?”
张玲望向车窗外,心不在焉道:“你开心就好。”
裴缈道:“姑你知道吗,张程第一次见鹤老的时候,就跟鹤老说,要把你介绍给他。”
张玲道:“我这不来拜师了吗,他不肯收,说什么
了辈分。”
裴缈道:“他是张程的老师,你是张程的姑姑,如果他再收你做学生,确实
了辈分。”
张玲闻言郁闷嘀咕:“规矩真多。”
裴缈道:“其实张程要把你介绍给鹤老,并不是说让你拜师,而是……介绍对象。”
一听这话,张玲瞬间就脸红了,骂道:“这死孩子……”
然而下面的话却骂不出
了。
裴缈偷偷观察她,发现她面有娇羞之色,顿时心中暗喜,之前他就发现张玲对张养鹤态度不一般,没想到还真是,裴缈有心促成这件好事,毕竟张养鹤这么大年纪忽然就要面临丧子的威胁,白发
送黑发
,这绝对是一大悲事,而且张家可能从此就要绝后了。
于是他又道:“其实我觉得他这个提议挺好的。”
张玲问道:“哪里好了?”
裴缈笑了笑,道:“促成一桩美事,难道不好吗;鹤老是隐藏于民间的国画大师,他这一辈子,算是被耽误了,很可能就要像梵高一样,郁郁而终,等到他百年之后,画作才被
们奉为至宝,你如果跟他成了,只需要给他开办一场大画展,他的
生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他将会得到他该有的待遇,而且张程说过,你喜欢画画,达到一个疯狂的境界,他既然不肯收你做学生,那你就嫁给他呗,那样辈分就不
了呀。”
“没错,你说得很对!”张玲眸中似乎闪烁着亮光,有点兴奋地催促道,“继续说。”
裴缈愣了愣,没想到她转变得这么快,于是继续道:“其实你们之间也就是年纪相差的大了点……”
“年纪不算什么。”张玲摆手道,“你说重点。”
裴缈疑惑问:“重点?什么重点?”
“重点当然是怎么才能让他答应这门婚事呀。”张玲道,“你看他那古板的样子,他会答应吗?”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裴缈
笑了两声,道,“张程跟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果断拒绝了,还威胁张程,如果张程再提这件事,他就不收张程做学生了。”
张玲闻言有点泄气:“看吧,我就猜到他肯定不答应,他太古板了,古代男
不都喜欢娶三妻四妾嘛,七八十岁照样娶十八岁小姑娘,这一点老思想他怎么一点都没继承到。”
裴缈闻言差点惊呆,这张玲不愧是单身四十多年的老姑娘,思维方式如此奇葩。
话题暂时
中止,两
都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张玲忽然问裴缈:“你说……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会不会对我负责?”
“这个……”裴缈听到这句话,表
变得相当
彩,这绝对不是一般的
。
“别这个那个的,说呀。”
裴缈想了想,道:“鹤老是一个极为负责的
,你看今天在他家,他儿子闯祸杀了
,他认为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勇于承担,棍子打过来的时候,他躲都不躲。”
张玲兴奋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裴缈懵
:“什么叫按照我说的?我说什么了!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呀。”
“没事,这不重要。”张玲道,“等我的好事成了,我请你吃喜酒,大侄子。”
裴缈无语啊。
把张玲送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张玲家是一栋大别墅,车子刚靠近,就有两个门卫为他们打开了铁院门,裴缈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忽然从屋子里出来,走向车子,边走边嘟哝:“你还知道回家呀,在外面一待就是三天,心野了是吧?以前一直宅在家里不肯出去,现在是一出去就不回家……”
车门打开,裴缈下车。
老者看到裴缈的时候,明显愣了愣,两只眼睛上下转动,在裴缈身上打量个不停。
裴缈过去给张玲打开车门,扶张玲下车。
裴缈扶张玲,完全是因为张玲受伤了,但在老者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感觉两
的动作很亲密,毕竟张玲从小到大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这时,张程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问:“姑姑回来了?”
他一眼看到裴缈,顿时惊讶失声:“裴缈?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快步走到了裴缈面前。
裴缈淡然一笑,道:“送你姑姑回来呀,今天在鹤老那里发生一点事
,你姑姑胳膊受伤了,开不了车。”
“哦……”张程刚想问张玲伤得重不重。
老者语气不善地朝张玲招手:“死丫
,你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
被叫死丫
,画面有点诡异,但不管你年纪再大,在父母的心里,永远都是孩子。
张玲走到老者面前,问:“什么事啊?爸。”
老者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问:“这年轻
是谁?”
张玲回
看了一眼裴缈,道:“他叫裴缈,是张程的朋友。”
“张程的朋友?”老者闻言两条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