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开道：“我第一次碰到魏知的时候，你还带着他到处晃。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只是孤僻了一点，后来有一次你不是在斩妖的时候受了点伤吗？”

程寰想了想，倒是迷迷糊糊地记起了这件事。

那会儿她还没有去帝山，成里带着魏知满世界跑。

听到哪里有妖魔作祟，就总往上凑。

不过她独身惯了，骤然间身边多了一个小孩子，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凌霄来的那一次，她刚好因为想要保护魏知被一个妖伤了胳膊。

不算什么大事，程寰服了丹药后第二天伤就好了。

魏知当时围着自己打转，眼眶通红不知所措的时候，凌霄还嘲笑过他。

“我记得那个妖不是你带着魏知，帮我杀了吗？”程寰问。

“不是我。”凌霄摇。

程寰一怔。

凌霄缓缓说道：“我本来是想把那个妖带回来让你处置的，但是回来的路上，我睡醒的时候看见魏知蹲在那个妖旁边，用手硬生生把那妖连骨带硬生生敲成了渣。”

程寰有些恍然。

她还记得那天魏知回来后，只是说那只妖被他杀了，她没有想过死状会这么惨。

想到那天魏知沉沉的表，凌霄只觉得自己后背开始发寒：“反正那小子邪得很。”

“那妖伤了我，魏知杀它也是它活该。”程寰说。

凌霄没想到程寰护魏知护到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地步。

对于正派中，斩妖除魔历来讲究脆利落。

他们从来看不惯妖魔鬼怪折磨的手段。

凌霄瞪大了眼：“江月白好不容易才给你撑了一个正派第一的名，你能不能有点名门正派的样子。”

程寰反问道：“你看我们几个，谁是名门正派？”

凌霄想了想，猛地一拍额：“说得也是。”

程寰不欲再说，抬脚就往外走。

凌霄一个无聊，忙拉住她：“你嘛去？”

“去看看唐衍。”程寰说。

“啧，他这小孩估计哭得快晕过去了吧。”凌霄撇了撇嘴。

程寰不由提醒他：“你只比他大了一岁。”

“这是关键的一岁。”

程寰懒得再和凌霄耍嘴皮子，她把袖子从凌霄手里扯了出来，走出了别院。

几乎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程寰是在山脚寻到唐衍的。

他倒是没有像凌霄说的哭得死去活来，反而是蹲在树下，跟前几天被吃的兔子一样，整个抱着膝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雪在他的顶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想来他在这里已经一动不动地待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