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整个螺旋高塔的不知名力量联通，进了对方的‘梦境’，或者说，一个真实世界的‘过去’，他看见了千年前西伯雅世界崩溃的真相，也知晓了对方信念的由来。

发誓要根除混，创造绝对秩序的男完成了他的誓言，创造出了一个坚固到如铁似冰的秩序世界。

“刚才的，是你的记忆？”

天空之上，两沉默的对峙着，片刻之后，傀儡的扬声器再次震动，低沉的声音从中传来：“这就是你养殖西伯雅的理由？因为你找不到超能者和普通共存的方法，找不到维持绝对秩序的方法，所以就脆抹灭所有的自我意志，把他们当成鸭一样看守在养殖区里？”

“共存？不是共存的问题。”

乔修亚的声音浑厚，在天地间震，面对他的质问，没有成功将战士驱逐离开的法特洛尔维也意外的没有继续动手，他抬看了一眼星空，然后低下，和乔修亚对视，法特洛尔维淡淡的说道：“只要超能者存在，真正的秩序就不可能建立。”

他没有在意乔修亚的反应，也没有在意对方身上燃烧的越来越旺盛的火焰，法特洛尔维站在螺旋高塔的顶端，他俯视着整个西伯雅世界，扫视一个又一个灵魂傀儡园地，这位被灵魂傀儡们称为主宰的存在仿佛能看见每个园地中的超能者，他用轻微的声音道：“我尝试过许多次，每一次都失败了……不可约束的超能力无限的扩散，每一个都能持有几乎毁灭世界的力量——在这力量勉强，秩序只是一张纸，谁都能轻易的撕碎。”

此时，法特洛尔维似乎是陷了回忆，他转过，重新与乔修亚对视，这个淡薄的男似乎是笑了起来，但是却又感觉不到半点笑意：“谁都能杀死谁，谁都不能阻止谁，随便哪个都能造成世界级的混，他们能制造丧尸病毒，活化金属机械，他们能无限的出火烧尽整个大陆，无限的制造冰填满整个世界——他们甚至还能用一个眼控制，役其他超能者的灵魂。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坏世界的稳定。”

“那时所有都自命为……他们玩弄世界的定律，互相争斗，坏昔的一切，还未觉醒的普通如一般被灭尽，秩序与社会就如同蛋壳那般脆弱，我亲眼看见我们的文明化作了混沌，那里尽是丑恶，丑恶，丑恶。”

“他们想要掌控这个世界。”

站在高塔的顶端，法特洛尔维如此说道：“而我只能将他们都杀了。”

冰冷残酷的话语，被这个男用最为朴实平静的语气道出，但乔修亚却能从中听出对方发自内心最处的无奈。

战士对此，也只能保持沉默。

和迈克罗夫世界与众多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不同，西伯雅世界的况太过于特殊……它位于虚空大漩涡的中央，要经受寻常世界千百倍的钢之微粒冲击，无数强大的，弱小的权柄将会在这个原本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世界无止境的扩散，上演一幕活生生的全民觉醒。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每个超能者都持有一个隐蔽到极点的手枪，甚至是无形的核弹发按钮，而每个普通都随时有可能获得这个手枪和按钮——只要这些里面，有一个疯子发疯，他就能轻易的杀死数百，坏一条街道，甚至是一整个城市。

这和需要刻苦磨炼才能获得超凡力量的迈克罗夫世界完全不一样，超能的获得太过随机，也太过轻易，没有对力量有明确的认知，更不用说敬畏，而且对于本来就是普通，只是拥有权柄的超能者来说，他们的防御太过薄弱，以至于即便是弱小的超能者在偷袭的况下，也有可能杀死强大的超能者，哪怕对方有预警预知都是一样。

只要拥有智慧，拥有野心，那么对于西伯雅世界而言，秩序就永远不会到来。

所以，只有这一种办法。

不需要法特洛尔维说，乔修亚自己就能猜出后续的发展。

因为超能者的诞生实在是太过随机，完全无法预测，而无论是什么超能力，对于脆弱的秩序而言都是莫大的隐患，所以，法特洛尔维根据旧西伯雅文明的技术，还有新发现的灵魂这种妙的事物，创造出了灵魂傀儡这一存在。对于不会衰老死去的时间推动者而言，学会并研发各种灵魂技术只是时间问题，而时间问题对于法特洛尔维来说就绝不是问题，他在静止的世界中，一代代的优化灵魂傀儡的构造，并将其作为自己秩序的基础。

法特洛尔维清洗了整个世界，他杀死了所有有威胁的超能者，只留下最顺从的那一批普通，他将这些类囚禁在完全由灵魂傀儡管理的封闭园地中，并且用高的灵魂技术对他们进行洗脑，打上思想钢印——他封印了所有西伯雅的想象力和联想能力，让原本聪慧的西伯雅成为了连野兽都不如，只有劳作，睡觉，劳作，睡觉两种生活模式的生物。

这样一来，即便是有普通突然觉醒了强大到可以一瞬间摧毁全世界的超能力，那么没有任何自我认知，没有任何智慧的他也只能作为牲畜活下去，成为养殖场的一部分，而灵魂傀儡不像是类，不会徇私，可以杜绝一切可能的隐患。

乔修亚知道，这绝不是法特洛尔维一开始的做法，他肯定是失败了许多次，思考了许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改进，最后才创造出了这样令窒息的秩序……但就算是如此，乔修亚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要养殖西伯雅，收割他们的灵魂。”

战士沉声说道：“你压根无需让那些活着……你恨超能者，你恨西伯雅——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杀了？你压根没有理由让他们活着！”

相比起其他无法解释的事，对于乔修亚而言，这才是最大的疑惑。

法特洛尔维，压根没有维持秩序的理由。他的妹妹被超能者的突袭杀死，他的父母因此受到重伤，以至于几年后就死去，数年后，他的战友因世界政府的背叛而全军覆没，这个男珍视的一切全都毁于西伯雅之手，无论是超能者还是普通于他而言都有生死大仇，他压根没有任何理由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西伯雅文明的毁灭，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才对。

法特洛尔维早就应该毁掉这个世界，不留一丝余地，他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建立秩序，构造养殖户园地这种可以维持无数年的体系？

“只有唯一的解释。”

面对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回话，甚至闭上了眼睛的时间推动者，乔修亚控制自己的傀儡之躯，用没有任何起伏的机械音说道：“你需要大量的灵魂——准确的说，你需要天文数字的能量，来办成某件事……是的，你需要无穷无尽的灵魂。”

说到这里，乔修亚顿了顿，然后缓缓道：“来逆转时间。”

“就和你之前你转我的攻击时做的那样。”

这句话道出，整个世界再次陷了沉默，天空之上，一千六百多颗灵魂星辰开始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法特洛尔维身下的螺旋高塔也开始流动蓝色的光辉，乔修亚没有着急继续说话，他只是注视着法特洛尔维，片刻后，巨大的傀儡道：“但是……”

“但是，我知道。”

此时，法特洛尔维终于开了，他重新睁开眼睛，双瞳中，顺时针旋转的指针已经完全停下，时间的主宰者平静的说道：“时间是错觉。”

时间主宰者如此说道，犹如自言自语：“时间只是物质运动的刻度，刻度是无法倒流的。”

“我知道，已经过去一千多年，算上我凝滞的时间，甚至都过去几千年。我当然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