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面，不知何时刚才那醉汉也已走到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眼中没有丝毫醉意，反而在夜晚之中散发着咄咄的目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再回望去，从那小车后排走出的男竟有点眼熟。突然，其中一个男的金链子被路灯照后反了一下光。

徐哥顿觉全身血倒流，像浸冰水之中。他一把拉住花盛的胳膊，叫道：“要债的来了，快跑！”

谁知道花盛面无表地望着自己，双脚一步也没有挪动。徐哥又拉了一把，花盛还是没有动，像一尊脚底生根的石像。

徐哥楞住了，随即仿佛知道了什么：“你和要债的串通了要逮我？但是逮住我又怎么样？我山穷水尽了，杀了我也还不出钱。”

“徐哥，他们不是高利贷。”

徐哥露出疑惑的神，不是要债的？那他们为什么要来债，要把花盛打成这样？

但时间不允许他多想，他往后退几步，双眼快速扫视着周围可以脱逃之处。但两所站的位置是个死角。

望着朝向自己快步走来的金链子，徐哥脑子飞速思考着。

猛然之间，他像触电般醒悟。残酷的现实，令他近乎崩溃。他撕心裂肺地叫道：“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是警察？是来抓我的警察？”

花盛向徐哥走去：“徐哥，他们已经知道了。都结束了。”

“但是，说我杀有证据么！”

花盛翻开自己的衣袖，一个话筒露了出来。刚才所有的对话都被监听到，一字不差地被录下来。也许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但对于审讯已绰绰有余。

徐哥觉得自己胃部一阵抽搐，这是因过度紧张的自然反应。他想到了别在腰间的那把匕首，这是他用来防身的武器。就在不久前，他还想用这把匕首保护别去和债者拼得你死我活。

而现在这些“讨债者”竟然根本不是债主派来的。或者说他们早就和债主串通了，设了一个局让自己一步步把实事讲出来。

“你出卖我！”徐哥撕心裂肺地喊，把匕首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刃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金链子和身旁的便衣警察瞬间挡在花盛前面。金链子回看了一眼花盛：“花盛，这半年你受累了。”

花盛拨开挡在身前的便衣朝前走去：“徐哥，别再继续陷下去，跟他们走吧！”

“你们谁都别想抓我！”徐哥眼中布满血丝，怒吼道，“这是我的命，既然命来找我了，我也不会躲！”

徐哥拿着匕首往前进一步，就在众自然往后退的刹那，他却将匕首瞬间翻转，往自己的心脏刺了进去。几名便衣立刻飞扑上去，但就在这零点一秒的时间里，徐哥将匕首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出来，溅出足足数米之远，血渍甚至溅到了花盛的脸上。

细腻的脸部皮肤毛发让一瞬间就感受到血滚烫的温度。花盛大喊一声“不要！”然后冲了上去。

此时的徐哥已被便衣警察按倒在地上，金链子也冲了上来全力用手按住了徐哥心脏位置的伤。但是血如高压水枪一般从他的手指缝里汹涌地出。

“你还能赎罪，为什么要去死！”花盛大叫。

有些选择死，并不是他没有其它选择，而是不愿意去选。所谓寻死，往往是用一种极度的勇气，去逃避并不需要这么大勇气面对的事。所以这些必会有值得要去奔赴的或事，以及不为知的原因。

徐哥自知时间无多，用仅有的力气掏出袋里的手机，指着屏幕上说：“花盛，你帮徐哥最后一个忙，这是个游订单，我两个妹妹都会去，你要找到她们……”

这种托付花盛无法拒绝。

徐哥继续说：“一定要在游上告诉她们这串数字，九九一二四八……你要记得去，一定要去！”

“九九一二四八”。

花盛在心里默念了一边，问：“这是什么数字？我怎么和她们说？”

徐哥没有回答，但眼神回光返照似地犀利起来，瞪着花盛用最后的力气喊：“你们不明白！不明白！我必须杀了她！我没有选择，她不死，很多很多的会死！不能让那么多平白无故遭殃！”

花盛惊愕万分：“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很多会死？！”

但是，花盛已再无法从徐哥的嘴里获得答案。

徐哥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个夜晚已过去好几天。

那晚的蒙蒙细雨依然常常浮现在花盛眼前。血溅到脸上的温热感，在花盛脑海里从未褪去。

这是花盛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在面前死去。的瞳孔失去神采的一瞬间，令他极为震撼，久久无法忘却。

“活着，总要给这世界做点什么。哪怕是些微不足道的事。”

自从在孤儿院里，他就一直这么认为。

所以当他认识多年的张勇仁警官提到怀疑有桩坠亡案可能是谋杀时，他就自告奋勇地说要去接近嫌疑。

张警官就是金链子。

对花盛而言，自己并非天赋异禀。凡事既然去做就要付出全力，这不是有上进心，而是客观的自然规律。世上有很多事，如果你做好一百分的准备那最多只能获得八十分。如果你只有六十分准备，那么你多半不合格。所以唯有两百分的努力和准备，才可能获得一百分的成绩。

花盛明白这个道理，凡事不是努力就有回报，这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去承诺百分百。因为未知的因素太多，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百分之一百。谋事者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其所能去提高概率。

五个月后，张警官接到花盛的电话。花盛说，自己主动向学校提了休学半年，在徐哥的公司打工好几个月了，他相信自己能让徐哥说出心里话。

但这还需要一些推力，需要一出戏。

花盛没有说出的，就是这出戏里，还需要他自己的血。花盛用自己的血博来徐哥的敞开心扉，使这个案子能从某种意义上了结。

虽然这不是好结局，或者说根本算不上结局。

缝了十几针的伤仍隐隐作痛，花盛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到目前的一切都是“因”，现在他要去承受和完成后面的“果”。

所以，他此时正站在游码。

眼前是一艘叫“贝德岚号”的巨型白色游，近九万吨的体积，从外观上看弥漫着一意大利式的漫气息。码上游客熙熙攘攘有几千，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准备登船。

据说这个游公司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开始运营，是全球老牌游旅游公司，来自于一个意大利家族运营。每个工作员衣着鲜亮，看上去亦是经验丰富，井然有序地安排码上的游客们登船。

花盛回看了看乌泱泱的群，徐哥的两个妹妹应该就在这些当中。他点亮自己的手机屏幕，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六个数字：“九九一二四八”。

在这几天里，他猜测了很多关于这六个数字的意义。或许徐哥为这对姐妹留下一笔储蓄，而数字是账户的密码。但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自己在游上告诉她们？

让更匪夷所思的是徐哥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如果他不是为骗取保险还债，那么他杀害妻子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生意失败，杀妻骗保，这老套的悲剧故事，因为在徐哥临死前的一句话突然令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