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不知道当是许大当面，多有得罪！”李长奇垂首而立，“许大已经不在我锦衣卫任职，恕李某就不见礼了！”

“李百户！”陈唐皱起了眉，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陈千户，卑职是北镇抚司直属的密侦，不是许大的家丁！”李长奇对着陈唐拱拱手：“陈千户见谅！”

“无妨！”许白摆摆手，对着陈唐说道：“我和李百户聊聊，你出去安顿下兄弟们吧，对了，这个姜大牙还算机灵，和杨潜那边打道可以用上他！”

“行，有事您尽管吩咐！”陈唐点了点，从屋子里退了出去，许白挥挥手，屋子里除了两个近卫，其他也一并退了出去。

“上次你们遭遇的瓦剌，我听说了！”许白看着他，示意他坐下：“你能活着回来，说明你这运气不错，既然运气不错，怎么这么多年，一直都呆在大同，也没什么作为，你这个北镇抚司的密侦，我看做的也不怎么样啊！”

“什么叫有作为？”李长奇斜睨着许白，丝毫不惧：“真凭实据的向大同巡抚和山西锦衣卫千户所告发来自京城的四海商行，不算有作为么？”

“这个还真不算！”许白摇摇：“你既然是北镇抚司直属的密侦，想必你也清楚，锦衣卫的密侦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吧！”

“这个自然，我锦衣卫收集消息的能力，天下第一！”李长奇傲然说道：“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我们这些密侦的功劳！”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四海商会勾结瓦剌的事！”许白摊摊手：“就许你一直在大同府做密侦，难道锦衣卫就没有放在瓦剌那边吗，你所见的真凭实据，只怕未必是真凭实据！有的时候，亲眼见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别说你还加上了自己的瞎猜！”

李长奇神微微一滞。

“你看，你也不敢肯定你有没有密侦同僚在原上吧！”许白摆摆手：“你总不会觉得，锦衣卫里那么多的大么，都是酒囊饭袋，连往敌国派探子的事都想不到吧！”

“但是，再怎么说，我大明也不会将军械运给瓦剌！”李长奇厉声说道：“即使真是有密侦要求大明这么做，那么，此必定已经叛变，不再心向大明，必须要尽早除掉！”

“此当太子殿下亲自见过，也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许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锦衣卫从上到下，我大明从皇帝到臣子，全部都是瞎子、傻子，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然后睁着眼睛被一个叛徒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

李长奇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突然想到了，若是此事真的连锦衣卫的高层甚至皇帝都知晓的话，那么，他的这次告发，那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而且坏了大大的事，不仅仅让眼前可能负责此事的许白陷困境，更是可能让那位本事极大的密侦同僚，陷了危险当中。

“你想到了！”许白拍拍他的肩膀：“事的确还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我怎么能确定你现在和是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骗我的！”李长奇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来。

“骗你？”许白古怪的笑了一笑：“你是说，我特意遍了这么一套话来，就是为了骗你，不好意思，你李长奇是什么，我许白为什么要骗你，又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

“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许白哼了一声：“你忠于朝廷，敢于任事的心，我是感受到了，所以，即便你坏了事，甚至给我带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也没有迁怒于你，毕竟这是你职责所在，但是，这你自以为是的毛病，我可不大喜欢，别说骗你，我真要对付你，无论是在不在锦衣卫，无论你躲到什么地方，说弄死你就弄死你了！”

许白叹了一气：“和你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是因为你这样的，我见过不少，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只要我许白有幸遇见，都不会辜负了你们这些的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尤其你这样的密侦，抛妻弃子隐名埋姓，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刻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你们付出的太多！”

他脑子里想起了许三多的样子：“作为你们的家，或许会怨恨你们，甚至厌恨你们的付出，但是，我对你们的这份付出，不能辜负，也不敢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