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珠动作微滞，缓缓转过：“先生问这个作，难道先生打算……”

周逸看向窗外：“原本想在徐府长住下去，可出了这桩子事，怕是没得清静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香珠神色一黯，喃喃：“是啊，无论徐公还是二郎，都厌恶怪力神和所谓高。先生今晚露了这么一手，传回府中，定会惹来非议。”

周逸微笑道：“找房的事仅限你知。有空帮我留意。”

香珠正想推辞，可在对面那道清澈目光注视下，自己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无所遁形。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是。”

洗完，香珠拎着铜壶离开。

周逸并没有就寝，直到香珠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转过，看向窗棂另一侧。

夜徐府。

秋风和畅，乌云孤飞。

五丈虚耗就这样静静蹲坐在楼前空旷之地，眼地看着楼内僧。

“你叫耗？爹娘给取的？这名字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周逸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五丈虚耗咧开嘴：“我辈诞于幽冥，川为父，黄泉为母，这名字自然是自取。嗯？我辈明白了！恳请法师赐名！”

“你咋又明白了？小僧觉得这耗就挺好听的。”

周逸摸了摸光，突然有些明悟。

所谓的黑话潜规则，难道就是这些虚耗揣度心后的自行脑补？

这货该不会真以为脑袋大点就能为所欲为了？

耗小心翼翼问：“听法师那位侍所言，莫非是准备久居文和县？”

周逸笑而不语。

还俗，永远是他的第一动力。

然就目前来说，还是以生发为主，寻找寺院高僧为辅。

他虽拥有了剑丸和剑气，身体素质全面提升，堪比开府武，可外面的世界仍过于凶险。

况且那位子徐公远游未归，自己还没有当面向他道谢。

蓦然，周逸想起了适才桥与岸边鬼对峙的一幕。

“那楚夫，究竟是何方怪？为何自称县主？”

五丈虚耗迟疑稍许，拱爪道：“回禀法师，楚夫是有七十余年道行的鬼，据我辈打探，似乎是元治年间，一名因为无法身孕而被夫家投枯井的子怨气所化。至于县主，那是我辈怪，依据实力层次、修行年龄、所属地域、冥律俸禄等等所定之封号。”

周逸眼睛一亮：“类似于等级吗？快，展开说说，还有哪些封号？”

“等级？”耗愣了半晌：“哦，幽冥县主之上，还有幽冥太守，幽冥节度使，幽冥公侯，幽冥帝君这四大类封号。”

这一回到周逸发愣：“那岂不是与间官位差不多？”

耗挠了挠大牛脑袋：“不仅怪如此，妖物之中也是类似的划分，譬如大荒县主，大荒太守，大荒节度使……或许因为我辈来诞于幽冥，而妖辈则自称祖上来自神州大荒。”

周逸回过味来：“有点意思。那耗你呢？可算得上幽冥县主？”

耗面露愧色，耷拉下脑袋：“我辈……大概只能算是幽冥捕吧，不过此类细分并不常用。”

周逸若有所悟，妖物怪的等级竟是如此来划分的。

县主对应县，太守对应州郡，节度使对应道，公侯对应诸侯国，帝君则对应王朝。

每一大等级里，还有许多细分，例如县主之下的捕。

皆对应本朝的间官位，倒也简洁明了。

也不知是否自古就是如此？

周逸目光投向窗外，沉吟半晌，终于问出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小僧那一指，又比得上何种封号？”

五丈虚耗猛然抬，宛如血月的巨眸中似有某种光芒在炽热燃烧。

“法师的佛门剑气，不可测。”

“我辈生平所遇最强怪，便是县主。”

“可即便幽冥县主，也挡不住法师一指之威啊。”

周逸面色平静，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善哉。”

如果耗没有夸大，那自己光凭剑气，也足够在一县之地横行了。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又是一行行宛如烟熏般的黑色小字，从空气中浮升。

却并非出现在周逸面前，而是盘绕于五丈虚耗的顶。

……

“文和县中，有怪虚耗，奉冥而生……”

“冥律盛，则其生，冥律衰，则其亡……”

“虚耗者，能通阳财路，擅使‘买命财术’……”

……

周逸目光微凝。

黑色小字无所不知，且似暗藏某种规律。

可呈现给自己的毕竟有限，其中九成以上都为间之事，涉及怪妖物的少而又少。

包括“江中大妖中地仙遗剑”“虚耗剥京城来客皮囊”等事件在内，至今也不过双手之数。

并且都言简意赅，从没有像今这样详细过。

类似的况，只出现过一次——蛤蟆白雨。

而它们之间的共同点……

“都曾被我杀死过？”

周逸目光闪烁。

似乎，终于发现了妖物怪与黑色小字之间的些许联系啊。

……

小县城里的消息向来比秋疾风还要迅猛。

三不到，徐府高僧在庆春楼空手摘银的事迹，便已沸沸扬扬地传开。

街巷尾，茶余饭后，男老少们都在议论徐府里的年轻僧。

俊美，神秘，超凡脱俗。

尤其是酒楼掌柜，每每对说起徐府高僧时，总不忘提一嘴吕捕强行“借”走高僧所赐仙银之事，神态语气充满不屑和鄙夷。

后有说书路经文和县，听闻此事，称其为银僧。

又曰：……妙手银僧。

不消数，“银僧”之名，已在坊间流传开来。

……

文和县县衙。

穿着一袭皂衣公服的吕无咎动了动耳朵，随后放下手中案牍。

脚步声从堂外传来。

不多时，几名捕快鱼贯而，站定后朝向吕无咎叉手行礼。

“吕君。”

吕无咎急忙起身，绕过屏风，快步走到几面前：“诸位可曾找到陈池？”

众捕快齐齐摇。

一名年轻捕快低声道：“想不到，这世代持贱业的小仵作，竟有这等‘本领’，在西市变卖了近百两银子的财赀，购买数十匹骏马，如今更是玩起失踪来。”

另一名年长点的捕快也道：“本朝律令，窃卖陪葬财物者，黥面，鞭一百，流放两千里。这陈仵作犯下此案，自知罪孽重，说不定已经逃离文和县了。”

吕无咎眼里浮起遗憾之色，叹息道：“某自会禀明县君，画影图形，缉捕嫌犯陈池。这仵作陈池好不自，当真可惜可叹。”

一阵唏嘘，众捕快退散而去。

吕无咎眼里憾意褪去，脸色略显苍白，来回踱着脚步。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