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即使末将至，也应该另寻它法度过。

想不到，首座竟然如此决绝。

甚至不惜在春华盛典上，施展这样的手段来完成她的计划。

咕噜噜……

那诡异的巨大眼球猛地翻转过来，道道血脉清晰地鼓动着，虽然仅仅是一颗眼球，居然像是鲜活的一般。眼瞳中当空跃动着火焰似的神光，眼神中满是不可名状的嗜血与疯狂……

像是一红月当空。

“额……”群中的孩子最先发出不适的呻吟，他们的血最脆弱，一下子就受到了这目光的影响。

老幼男孺……

这些身体弱的最先有感觉。

最后是强壮的们。

不过是一眼而已，就让无数的心脏骤然缩紧。

“升华吧……”首座中大声念叨着，“始魔之眼，赐予华胥国……嗯？”

她正仰望着半空中的眼球，忽然望见一道白芒从远天划过来，好似流星，又似半月，带着凛冽的寒气……

那是什么？

迷惑的同时，首座的心里蓦地升起一不祥的预感。

怎么感觉，这道白光的朝向……不偏不倚，就是奔着半空中的始魔之眼去的呢？

呵，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东西敢冒犯始魔之眼，那可是……

首座的心声至此，戛然而止。

嗤——

白芒瞬息透过始魔之眼，稍微淡了一层，继续向远方划去，看样子是要斩断月亮才肯罢休。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在那一瞬间，似乎始魔之眼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下一息，那巨大的眼球中忽然迸发出剧烈的白芒！

白芒转眼渗透出来，整颗眼球都被切割成为了两半！然后以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直至透明消失，重新融虚空之中。

夜空一片静谧，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四野一片安静。

华胥国的无数百姓齐齐看着首座大，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原本看她煞有介事地说什么末将至、只有自己才能救大家、还要搞什么举国升华……

所有都以为她要来一个大动作。

其实动作也不算小，手舞足蹈地召唤出一颗诡异的大眼珠子……

这颗大眼珠子甫一出现就让大家心跳加速……

然后。

就了。

“了？”还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

越来越多从先前的惊愕中脱离出来，纳闷地看着首座，不理解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座在上面……是给全国民整了个活儿？

“这是不是什么搞笑表演啊……”有提出了这种怀疑，“确实比先前的盛典好看多了。”

“这倒是……”

下方从窃窃私语到议论纷纷，涌了国教首座的耳中。

她却还没有从呆滞中解脱出来。

毕竟她的震撼比任何都要来的强烈，因为……没有比她更懂始魔之眼了。

那可是她从神明启示中得知、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勉强掌控的、既能灭世也能救世的力量，方才她尝试着再次联系始魔之眼，却发现已经完全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了。

她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有些不敢承认。

它“死”了。

倒也不是说没想过失败，只是……这样也未免太率了吧？

甚至连她自己都想问一句，就这？

首座这里呆若木，那边国君却已经怒不可遏。

她自然知道，首座这不是什么整活儿，她是真的想要将华胥国变成一座见不得光的魔物国度！

盛典外围的军队也已经围拢过来。

首座虽然将国教门徒渗透到了国君身边，但毕竟还是无法和军队的实力相比，很快场间的局势就重新回到了国君的掌控下。

无数披甲执刀的子围住了这座舞台。

首座站在上面，目光这才稍稍转圜，她最大的依仗已经消失，其实她已经不在乎现在的结局了。

国君当然不会绕过她。

可就在这时，又一道流星似的白芒从天而降，转瞬之间落在她的面前。

“英黎？”首座一眼认出那张有些晃眼的面孔。

“定。”

来给她的回应，只是一根手指。

接着，将她也掠到了剑身上。

轰——

汹涌的风声猛然灌进脑海，霎时间，四肢百骸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厮杀。

“啊……”

落地的一瞬间，首座的心里竟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呻吟。

短短刹那间，她已经来到了远处的一座山峰顶上。

毫无疑问，劫走她的正是李楚。

斩大眼珠子的自然也是。

李楚又一抬手，解开了首座的道。

“嗯……”首座又嘤咛一声，直接站立不稳，双腿向内并拢，颤抖着跌倒在地，与此同时紧咬着下唇，眉眼间似是迷离似是痛苦。

她的修为远高于沧空，倒也不至于不济到晕倒。可要说能够承受李楚的速度，也还远远不够。

李楚在一旁静静等着，半晌，她才稍微恢复神智。

抬起，她的第一句话说道：“能再来一次吗？”

“……”李楚沉默了下。

御剑也能上瘾的嘛？

“首座大！首座大！”陈化吉适时地从山坡下面窜了出来。他与李楚约定在此，来的也不能算慢了，“我想死你了呀！”

首座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吴稽？你怎么也在这？”

“哈哈，小李……英黎是我的好大哥啊。”陈化吉笑道。

“今之事……”首座看着李楚，“全都是你的计划？”

“不。”李楚摇，“我的计划就是杀了你而已。”

他没说谎。

先前在圣殿内，他确实想简单地搞掉首座来解决问题，后来还差点和陈化吉碰一碰。

可是后来，他又想了想。

未尝不能有一个办法，同时完成自己和陈化吉的两个任务。

自己是要拯救妹妹长梓，那只需要坏首座的计划，斩掉始魔之眼就可以轻易完成。

而陈化吉的任务，是要保护首座安危、并帮助首座完成她的愿望。

可首座的愿望，真的是将整座华胥国变成妖魔之地吗？

不。

她是想从预言的末中拯救华胥国。

“华胥国的末……由我来负责。”李楚淡淡说道。

“你……”首座惊疑地看着李楚，“你能够在末中拯救华胥国？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获得了可以斩始魔之眼的力量……那末可不一定是一剑就能解决的事。”

“如果一剑解决不了的话……”李楚道。

“那就再来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