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能安全谈的地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陆林北敲开崔筑宁的房门，不打算再瞒下去。

崔筑宁愣了一下，随后道：“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旅店外面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崔筑宁毫不犹豫地选中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坐在司机位上，陆林北绕过车，坐在副驾位。

车子启动，崔筑宁道：“可以了，这里就很安全。”

“你确定？”

崔筑宁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你可以检查一下。”

虽然有点不太礼貌，陆林北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检查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电子设备或是程序，事实上，为了减少受到监控的可能，这辆车的电子设备尽可能简化，只保留一些必要的功能。

“都有哪些部门知晓咱们这趟任务的真实目的？”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已经泄密了。”陆林北将眠舱和旅店房间里发生的怪事说了一遍，“有通过机器在警告我，或者是在提醒我，我不知道对方的确切目的。”

崔筑宁神凝重，却没有开回应。

“查一下对我的监控，你就会发现我没有说谎。”陆林北道。

崔筑宁苦笑一声，“曾博士他们为你开发的程序，以安全为第一要务，哪能随时开启监控？曾博士说过，方便自己的程序，同时也会方便敌，目前还没有办法兼顾方便与安全，只能舍弃其中一个。”

“但我的确没有说谎。”

“别误会，我当然相信你，我在想，究竟是谁通过机器说这些话，你有线索吗？”

“没有，我了解的事太少，但是听上去不像甲子星，更像是咱们自己。”

崔筑宁犹豫片刻，“有些事不该对你说，但是刚一到达甲子星就发生‘泄密’，咱们之间再互相隐瞒就没有必要了。”

“嗯。”

“对这趟任务有所了解的部门，不算太少，至少在报总局、网络战研究基地、军处、星务部和理事会里，都有参与计划。”

“为什么会有星球政务部？”

“你的测试需要多方配合，只靠报总局是做不到的，理事会又不管具体事务，只能通过星务部与各方沟通，但是星务部没有知道计划详，他们只了解大概。军处也不了解细节，但我相信他们很可能猜出大致况。理事会只有理事长办公室知。”

“知最细的是报总局和基地。”

“对，这两个机构直接参与计划，了解最多，但也正因为如此，总局与基地没必要，也不可能劝说你停止计划。”

“难道是军处？看到报总局向外星扩张势力，他们应该不会特别高兴。”

崔筑宁又苦笑一声，“当然不会高兴，军处如今是枚家掌权，对这些，你肯定十分了解，他们会采取恐吓的方式坏竞争对手的行动吗？”

陆林北坚定地摇摇，“如果是枚利涛掌权，绝不会出现这种事，太低级，而且毫无意义。”

“说句公道话，我也不认为枚家会出此下策。”

“那就只能是理事长办公室了。”

“哈，你可真敢说。”

“理事长身边的全都可靠吗？”陆林北想起枚忘真的那份报告，里面很明确地声称，理事长身边有内，也不知道调查结果如何。

崔筑宁脸上的表有些古怪，然后笑道：“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真是什么都敢想、都敢问。”

陆林北也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我地位太低，反而无所顾忌吧。”

“多说一句，我仍然为你当初退出军处而感到遗憾。”

“至少我避免得罪更多上的。”

崔筑宁哈哈大笑，拐弯离开主路，“假设理事长身边有不可靠的吧，问题依然存在：第一，既然是内，自然要将报卖给某一方，第二，这么重要的报，为什么不藏起来，而是早早向你发出提醒呢？”

“如果这里有私恩怨呢？”

“私恩怨？”

“程投世算理事长身边的吧？”

“当然，他现在是理事长的私助理，虽然连正式的官职都算不上，但是随时能说得上话，对许多来说，这就是权力。你跟他……哦，我想起来了，外大厦的餐厅丑闻，当事的不会就是你的妻子吧？”

“就是她。”

崔筑宁嘴微张，呆了一会，发出短促的笑声，“我理解你为什么会有疑虑了。但是，程投世为什么要用提醒的方式阻止你执行任务？”

“因为这项任务理事长亲自过问，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崔筑宁沉默多时，“借助机器传声，你见过多次，可能不觉得稀奇，其实非常罕见，尤其是现在，各大行星都加强了网络防御，甲子星更是个中翘楚，程投世与你有私恩怨，但我不相信他有本事突甲子星的防御，或者有，但是轻率使用，只为坏你的任务。如果他真的非常恨你的话，不如直接向甲子星泄密——这只是假设，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两分析来分析去，得不出确切的结论，崔筑宁最后道：“这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给我好了，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再有机器对我说话呢？”

“让它说，如果可以的话，不妨与它聊聊，尽量延长时间，同时敲打中间的墙壁，急敲几下，我就明白你的意思。”

“好。”

崔筑宁没有细说他要如何进行调查，陆林北也没问。

车子已经远离主街，进地球市的边缘区域，与所有的城市一样，中心的规划整齐，越往外扩张越难以为继，地球市是座很新的城市，依然不能免俗，这一片区域明显杂，道路曲折，时宽时窄，到处都能看见向现实妥协的迹象。

偏偏是这里最为热闹，行极多，车也多，等到崔筑宁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回，只能顺着车流前进，希望到前方调，找别的道路回旅店。

这辆车简陋到连自动导航功能都没有。

“我怎么将车开到这里来了。”崔筑宁有些懊丧地说。

陆林北却找回一些记忆，看着窗外的街景，恍然道：“这里是从前的使馆区。”

“使馆区？”

“对，甲子星刚刚宣布独立的时候，各大行星派来使节，各占一片区域，整个被称为使馆区，这条街从前是赵王星使馆区，再往前不远，就是首落区，第一批专家在甲子星的定居地。”

“陆上尉算是回到故地了，这里变化不大吗？”

“建筑好像全变了模样，但是大概意思没变：道路更、行更多、店铺更密集，尤其是酒吧，这里从前就是移民们常来喝酒的地方，有几家酒吧连名字都没改。”

“想不到甲子星居然也有这种地方，我想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军处的调查员们，肯定喜欢这里。”

“那咱们更要远离了，以免引起他们的猜忌。你刚才说得没错，军处不喜欢报总局的手往外伸得太远，当然，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报总局也不愿意看到军处在星球事务上手。”

事与愿违，崔筑宁越想早点离开这片区域，越是遇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