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低下去，好似没了动静。

黑影也有些疑惑的样子，慢步走上前来，还蹲下了身，抬看莲燧的脸。

莲燧一下昂，对它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手中两柄斧反握，往前一压，就将这黑影卡在了地面之上。

黑影想要挣扎，却好似动弹不得。

“法术已制住了你，你变不成其他样子了。”莲燧将手抹过腹部，看了眼手上的血走上前去。莲若以极其无辜的神看着他，莲燧“啧”了一声，看向远处，争取了时间，封印大概已开了。

不能杀只能封印，这条件还真苛刻啊，费了他这么多事，他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正想着，身后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会还有吧。”莲燧轻吸了气，只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从林中走了出来。“啊——”莲燧往后仰了仰身体：“叫什么来着……”

“他在哪里？”一个少问道，神颇为严肃，简直就像是莲燧的长辈，也确实年龄不详。

据瓐一说，是这两一直照顾他，但也以同样的名义监督他的一举一动。比起他的，她们更是天帝的眼睛，一旦他有不符合仙界派往间，帮助的使者的举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绑回天界。

但从过了好几，这两才来到这里，好像天界的监督也不怎么严格嘛。

“我不知道啊。”莲燧随意道，见一个少往他身后看来，他回身走到了黑影旁：“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可别想动。”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里？”少的话语中不带一丝绪。

“你们是仙，自然无所不知，为什么问我？”莲燧说道。

两个少对视了一眼，后一个点了下，道：“只是问话，不属于伤害。”

她说着往前迈了一步，莲燧刚要反抗，这少已到了他的眼前，伸手就点到了他的胸。

“他在哪里？”少问了第三遍。

这一次，好似有一热流从莲燧的胸往上流动，控制了他的心神。

“封印地。”他说出了。

少收回了手，莲燧大喘着气，见两看也不看他和黑影一眼，就要往里走去。

“……来不及了。”莲燧说道：“他早就走了。”

走在前面的少顿了一下脚步，另一个无动于衷继续往里走。

莲燧长吐了气，传音给了莲若：“让大家不要拦着这两，你过来找我。”

少们离去了，莲燧毫无形象地往后坐在了地上，看着倒在斧下的莲若。黑影好似失去了神气，不再挣扎，看样子是和它的另一半断去了联系。

为了一个传说，他竟能做到此种地步，看来他确实是相当憎恶仙界啊。当然啊，杀了他全部的家，就只为造就一个能登上仙阶的类，也得亏天帝想得出来。

而他们之所以是半仙而无法成为仙，恰恰是缺乏这一份残忍吧。

上，仙上仙，大抵都是一样的。

在他当年认识瓐一的时候，瓐一也是这样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似他的生命在他眼中也同那被风吹过的芥子一般，可时间久了，莲燧才发现并未如此。

他是那样强，然而这种强却受到了重重束缚，他不能杀，只能救，哪怕是罪大恶极的向他求助，他也必须尽力将对方救活。

自己的判断标准什么都不是，他是天帝派来的所谓“连同类的棋字”，在他的意愿和自身的意愿中逐渐出现了隔阂。

这沟壑随着经历的事变得越来越大，哪怕是孩子，最终也会同父母分道扬镳，更别说他发现天帝其实是他的仇，在发现是天帝降下了饥荒，屠灭了那一整个村子的时，他该是多么绝望啊。

所以莲燧现在才在帮他，因为他看上去不再是只会听从他的玩偶了。从玉尘到瓐一，再到岛主，他有无数个身份，但没有一个属于他自己，除了未来的那一个。

莲燧往后倒去，直接靠倒在了黑影身边。

他用手枕着，望向上方。微风吹过树影沙沙作响，或许他是时候也考虑一下自己的生。

又这样一个连天帝之令都敢违背的朋友，若他这一生都只做一个听从于皇廷的大法师，整和其他家族的法师吵闹争论，岂不是太过于无聊了嘛……

“哥哥你可别胡思想。”莲若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传来：“你和他不一样。”

“哈哈，我想得太迷，竟然传到了你那里。”莲燧露出一个笑容：“罢了，我暂时就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吧。对了，你到的时候可别惊讶，因为这里有另外一个你和我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