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包括王雅丽这档子，赶上有事，甭管是找还是送礼，没钱都寸步难行。

她可没有琴姐那种思想，觉得自己傍上了一个警察当「老铁」，就可以横行无忌。

话说老吴跟自己离那个地步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琴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约又是傍上了哪个物。

这话痨娘们不在身边，李秀玲倒有些觉得无趣，至少站着等活儿的时候没聊天，时间不好打发。

毕竟是来赚钱的，时间最好的打发办法就是扑在工作上，搁她这儿是被客扑，但都一样，唠嗑要是能唠出钱来，舞厅里这帮娘们的存折早就家里堆得放不下了。

而工作的核心是什么？套用一句某领导曾经说过的话，那就是「苦实加２３！」。

此话是当年上级单位领导来她们厂视察开会时的真实发言。

当时台下全体部职工一雾水，谁也弄不明白这个「２３」究竟是什么法。

厂里领导当时在台上见众接耳，隐隐有质疑的声音，于是连忙开腔帮着打圆场，好像就是王八蛋，大手一挥坚定的说：「对！２３！少一都不行！」此事直到散会后，才被某些脑筋反应快的群众琢磨明白，该领导的稿子多半是秘书代写，可能是赶时间笔迹潦，将「巧」字一挥而就，这才成就了这句响亮的号。

自那之后，该号被广大群众流传甚广，基本用于某结婚前老职工们的揶揄和结婚后来上班被问询房夜秘事。

当然了，如今这话放在李秀玲，乃至王雅丽周向红等身上，可是十分贴切。

甚至可以说，要真能每天都「２３」，那可就真是赚钱赚到做梦都能笑醒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就骨感了，如今涌这个行当的越来越多，赶上天时不好，一天只有２、３的况也不是没有过，因此把握机会，广开客源是必要的。

秉承着这一原则，再加上李秀玲如今也是经验丰富脸面全无，从当初扭扭捏捏到现在也就彻底放开了，多赚一笔是一笔，捅咕一会儿就有进账。

反正就算只是陪着跳黑曲，也得被用手指抠弄，价比并不高。

因此她之前已经开始尝试着主动「问活儿」，以便能更好的提高效率。

「问活儿」是有技巧的，亮灯区跳正常舞曲的没有这么的，她们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男来邀请。

黑灯区也很是有一部分像那样只是站着，等待着男们上前来，曾经的李秀玲就是其中一员。

当然，她们还是要比亮灯区的多展示一些，身材、沟，以及大腿，任君挑选，也可能单纯饱了男们的眼福。

之前咱们说过，这家舞厅几乎都是黑灯区域，亮灯部分只占一个很小的角落，因此许多站在一起，男们往往就挑花了眼，导致在亮灯和黑灯结合的地带，常常会形成两堵墙，一边是，一边是男。

除了那些纯粹来看过瘾的老外，其实男能站在这里，本身就表示出了消费的欲望，奈何群体意识有时就是这样，经常两方马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就愣是没上前打僵局。

因此们有那些个心思活络的，往往就会采取主动，向对面哪个看上去成功率会更高些的男飞个眼，或是特意摆个诱惑些的姿势，男心领会的过来咬了钩，买卖也就算是成了。

即便如此，墙依然存在，尤其是门那两队迎宾的，仗着年轻貌美肤白长腿，往往是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刚进门的男们，当然了，常客是不会受什么影响的，站哪还不就都是个卖的。

另一些心思更活络的则不屑于这种紧张的对峙。

她们游走于舞池四周，仗着灯光昏暗员密集，专挑落单的男下手。

这类通常从容貌或者年龄上来说都不太占优，站在堆里很容易就会被其他给比下去，因此不得不采取游击战术。

反正男都是来玩的，只要拽进舞池，等面对面看清楚，手都已经被拉着按在某个部位上了，怎么还不对付十块钱的。

这种方式好在不挑，也不被挑，基本拉上了十块钱就能到手，但缺点也明显，不怎么能拢得住回客，只能十块十块的对付。

这是游击大队的一类，另一类则不尽相同，容貌和年龄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咱们说过，舞厅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们到这儿来是为了赚钱，但方式毕竟各不相同。

有那些个不择手段的，黑曲也跳，墙边也搞，水吧包间也去得。

也有些主攻黑曲，当然了，真要是有肯花大价钱的，偶尔做个大活儿也有研究余地。

还有些嫌黑曲来钱慢，包厢时间长，于是主攻墙角，其它都是副业。

以上三支队伍之外，尚有若只是想来混点零花钱，既不卖身也不许随意抠弄，只肯付出两个房的。

随着国有体制改革全面展开，们的队伍滚雪球般壮大，舞厅渐有满为患，摩肩接踵之势，搞得像李秀玲这样原本属于「大活儿」主力阵营的，都开始有渐渐降级的趋势，收也开始缓慢下降。

按说穷则思变，为了保住收，更主动些是必要的，但今时不同往，多了老吴，她反而不敢过于开放，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正解放天呢，就被他堵了个正着。

尤其是这次请客没成功，更是让她提心吊胆，怕节外生枝搅散了这段关系。

在这么个需要开放的场合偏偏回归了保守的状态，直接影响就是收的锐减，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宽慰自己，好在家里如今是两个在赚钱了，周向红那边虽说贡献不大，起码也补得上一部分亏空。

如此一来整个下午加晚上，她也只是接了几个黑曲的活儿，进到舞池里也遮遮掩掩，生怕哪里走了光。

倒是有个常客带她去水吧玩了一圈，出来后她跟做贼似的贴着墙根熘，眼还不住的四下张望，和周围放宽心娱乐的众形成鲜明对比。

三天内她给老吴打了两次传呼，但对方都没回。

请客这事儿因此被暂时搁置起来。

李秀玲因此暗暗松了气，虽说没还上，可她毕竟还没想好怎么跟老吴相处，王雅丽也暗暗松了气，虽说这钱早晚都得花，可晚花一天总归是让心里舒坦些。

周向红也暗暗松了气，王雅丽的回归使她重新有了伴，还额外添了许多公园里其他谄媚的笑脸，至于同一事件中小韩的去向，已经不重要了。

王雅丽没告诉她自己是和谁一起被抓进去的，周向红也没细打听。

本来就是个嫖客，尽管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惦念，也至少有一半是因为少了个回客。

公园里多着呢，不提赚钱，唯一算得上可惜的，无非是少了一个力充沛，能时不时将自己弄到高的男罢了。

然而小杨来电话了。

小杨说的挺简单，家里生意原因，她这笔账以后由一个叫「二斌」的接手。

家的详细况也犯不上和她说，只说让她留意，这两天二斌可能就会和她联系。

于是周向红又发起愁来。

满打满算一年的时间，自己还上了一万多块，前两天王雅丽这事一闹，最新攒下的两千又只剩了一千。

小杨这孩子挺好，给自己宽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