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躺在榻上不住的咳着，双颊红，呼吸急促，身上盖的是一路携带的绢帛和一件衣裳，在这寒夜里根本无法御寒。

外屋两个宫正在熬药，却是白左冯翊送来的药材，伏完父子三靠在那里，听着不远处震天的喊杀声，眼眶通红，又累又饿，却怎么也睡不着。

刘协让董承等安顿好皇后，派宫照顾，董承等逃跑还来不及，哪能顾得上去照办，还是伏完父子寻了两个同样生病的宫，将伏寿带到了这一处旧的宅院。

咳咳咳！里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伏完听得揪心，强行将二子留在外面，唯恐他们也染上疾病，自己却进了屋里探看儿。

来到榻前，借着微光看到儿几近奄奄一息的模样，伏完不由落泪，他有五子，却只有一，最是疼，本以为做了皇后会富贵荣华，衣食无忧，不想几番坎坷，如今又落得如此结果。

“阿翁，”榻上伏寿朦朦胧胧看到父亲站在榻前，咳了两声：“莫要靠近，要是染了阿翁，儿就死不瞑目了。”

伏完泪落如雨，天子车驾如今已经离开，他们被抛弃在这里，夜里兵如此之多，怕是难见天了。

看到父亲哭泣，伏寿嘴角挤出笑容，又道：“阿翁莫要伤心……儿是不成了，阿翁带着两个兄长离开吧……”

伏完紧紧拉住儿的手，不由她挣脱，泣道：“事已如今，又能逃往何处，车驾已经东行，索我一家同生共死，哪也不去了，听天由命吧。”

伏寿落泪道：“咳……是……是儿连累了阿翁，若贼兵过来，阿翁一剑刺了儿吧，不能受辱于贼手，让陛下为笑……”

伏完身子微微颤抖，悲伤的难以言语。

伏寿又道：“莫要怪陛下，他做的对……若果是儿染了陛下，那就是天下罪了……”

伏完长叹了气，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坚持让刘协留下儿。

“可惜再也见不到阿母了和弟弟了……”伏寿双目无，喃喃道：“他们在左冯翊应该很好吧。”

伏完大恸：“悔不该将我儿送掖庭！”

父二正哭泣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伏德疾步冲进来，道：“父亲，似有兵过来。”

伏完悚然一惊，忙道：“全部躲到屋里，无论生什么事，都莫要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