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方才薛大似乎真是有些过于激动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过，薛大虽然厌恶，”白梨见苏越赞同自己，忙补充道，“却也知道罗攀中年丧子，子执拗，还说什么好好的城里不住。听着哪儿像是对厌恶之的形容？”

“你是说这两有什么纠葛？”

“我猜的。”白梨得意地昂起下，“这个薛大与罗攀，只怕从前是知己好友，罗攀中年丧子变了子，薛大劝诫不得，这才气不过。”

苏越觉得有理，点了点。

二妖一一路走着一路打听，总算在至午十分，找到了这位罗攀所居的山。

又是好一阵爬，可真够偏远的。

“也难怪薛大说他，好好的城里不住，”白梨一蹦一蹦，“这住得也太偏了吧？”

远远地，能看见屋子了，苏越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等等！”

白梨一个急刹车，眨着眼睛望着苏越：“咋了？”

“这里不太对，”牙鸢接上话，“白梨，我们俩还是别去了。”

白梨没反应过来，牙鸢已经拉住了她。

“哎哎哎？啥？”

苏越转过身，对白梨解释道：“这里对妖有很大的敌意，我怕罗攀是设了什么陷阱在此。”

白梨顿时皱起眉毛来：“咋回事儿，薛大不是还嫌弃他给钱才办事儿吗？自己屋子外就这么防妖什么？得罪过妖啊？怕妖找上门来？”

这嘀嘀咕咕好一通叨叨，苏越无语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与牙鸢一道在远些等着。

白梨被牙鸢拉得老远，苏越这才向着罗攀的屋子走去。

这一路，苏越警惕得很。

连树林见穿过沙沙的风声，都似乎充满了浓重的敌意。

“咚咚。”

苏越叩了叩门。

无应答，却是分明有磨刀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咚咚。”

苏越又叩了叩门。

叮！

似乎是刀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朝着大门而来。

吱呀——

大门打开，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

眼白泛黄，还有着血丝，邋里邋遢的发丝盖住了半张脸，还有怪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越面无异色，微微点了点：“请问，阁下可是罗攀？”

那双眼睛又盯了他许久，沙哑粗沉的声音响起：“找谁？”

“罗攀。”苏越又重复了一遍。

“他死了。”那不屑地丢下三个字，啪地关上了门。

带过一阵风，撞在苏越的脸上。

闭门羹。

“在下京川妖狱之首苏越，”苏越抬高了声音，“求见罗攀先生！”

屋中静谧一片，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

半晌，门又重新被打开了。

依旧是方才那，只是这会儿垂着眼皮，没有看苏越。

“妖狱？”他漫出一丝苦笑，“听说妖狱之首都有一柄降妖锏，给我看看？”

苏越顿了顿，随即拔出了金光闪闪的降妖锏，横在罗攀眼前。

罗攀蜡黄的眼眸顿时闪过一阵光芒，随即又消失不见。

“还真是苏越，”罗攀留门转身，一瘸一拐地向里走去，“来找我这个半截身子土的做什么？”

苏越进了门来，转身关好，这才开：“听闻阁下为宁阳城主的儿子造过一艘船，能平安出风间谷，可是真的？”

罗攀坐到小凳子上，捡起地上的刀，掬了一捧水浇在磨刀石上：“是又如何？”

他垂着脸，一下一下地磨着手里的刀。

“在下也想要一艘这样的船。”

“五千两黄金，”罗攀悠悠然地狮子大开，“少一个子儿不。”

苏越皱了皱眉：“即便是宁阳城主本，也拿不出五千两黄金吧？”

“那又怎样，”罗攀咧出个无赖一般的笑，齿缝尽是黑斑，“妖狱想要，就是五千两黄金。”

苏越的脸色有些不好，沉声问道：“不知妖狱何处得罪了罗先生？”

“不曾得罪，”罗攀一扬胳膊，“就是来晚了一步。”

这个罗攀说话行事颠三倒四，一边听见苏越是妖狱之首便放进屋，一边又狮子大开，说妖狱想要他做事儿，便是五千两黄金。

苏越摸不清楚他的意思，罗攀却是继续开了。

“二十年前，我只是京川郊区的普通农户罢了。”

那时的罗攀，与妻子一道务农糊，膝下唯有一子，倒很是争气，是块读书的料。

两子省吃俭用，送儿子去京川上最好的学堂。

虽然子过得紧的，但未来可期，一切都有盼。

可天不遂愿，偏偏出现了一个嗜血成的恶妖，以京川为中心，大杀四方。

罗攀的妻子与儿子，都在这场惨绝寰的灾难中命丧黄泉。

罗攀虽然只断了条腿，但到底活下来了。

“京川有妖横行，我这个时常出山林的农民早就见识过，”罗攀抬起眼来，望着苏越的目光也充满了危险，“可我身单力薄，见不上京中大官的面，几番传话想让他们多加提防，却也全都石沉大海。”

罗攀愤而起身，一瘸一拐地朝苏越走进：“妖狱？都死光了！想起来杀妖了吗！”

他双眼血红，大声斥责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到了苏越的衣领上。

苏越一动不动，静静听着。

罗攀绝望地哼笑了两声：“但凡，但凡！但凡有一个猪脑子听进去，也不至于是这个下场！”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身形踉踉跄跄，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妻儿死后，我本万念俱灰，只想同去，”罗攀双眼无神地盯着墙，“可我还没有为他们报仇，我没有脸面去见他们。”

苏越随着罗攀的目光望去，墙上摆着罗攀妻儿的灵位。

罗攀自己乃至这个住的屋子都凌不堪，可灵位却是净整洁。

“我卖掉了农地，房屋，变卖了所有家产，上赤炎山玄影阁拜师学艺，从那以后，”罗攀面露凶光，“妖，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转看向苏越：“妖狱呢？在什么？”

苏越心中五味杂陈，语气却依然平淡：“你应当听说过，进了妖狱的妖，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