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准确无误地中了那子和役长，一支箭左臂，一支箭右臂，两像串葫芦般串在一起，而箭直接末了坚硬的墙壁，牢牢将控住。

他们手臂废了，身子动弹不得，却活着。

很少见过赵胤露技。

他平常出行大多时候坐马车，马都很少骑，冷不丁露这一手，实在令震惊。

果然是在战场上嗜过血的。

白马扶舟笑叹，“好箭法，在下佩服。”

赵胤面无表地转过，平静地看了白马扶舟片刻，唇角微微上扬。

“你才是赢家。”

白马扶舟笑了，“此话怎讲？”

赵胤慢悠悠地说：“等着陛下的圣旨吧。”

白马扶舟懒散地打量着他，知道他所指是什么，也不意外，“那得多谢大都督成全。”

“顺水推舟而已。”

赵胤淡淡说着，目光已然飘向了时雍。

他看她时，眼睛里有真切的赞赏，可是走到她身边，他却没有夸她，只道了一句：“大黑不错。”

时雍：“……”

劳碌这么久，又玩心机又耍手段又闯东厂，就得了这么一句？也太吝啬了吧？

“我呢？”时雍眨眼追问。

赵胤目光瞄向她，很的一眼，“狡猾。”

“……”

“报——”

这时，一个身着铠甲的大高个走了过来，朝赵胤施了一礼，“大都督，这些如何处置？”

他指的是东厂这些隶役和缉事。

赵胤看一眼，“先拿下，等陛下旨意。”

魏骁龙是神机营统领，敕封的龙武将军，是赵胤在军中的心腹，也是锦衣卫千户魏州的堂兄。领兵活是一把好手，却憨直简单。

闻言，他抬起浓眉看了看赵胤的表，担心地压低了声音。

“此事，陛下不会责怪吧？”

赵胤：“有本座担着，你怕什么？”

“不怕，不怕，我怕啥？”说罢，他眼神又怪戳戳地望赵胤，意有所指地笑，“就是那个火器，你看，能不能给我们神机营也搞一些？”

赵胤眼睑微敛，“不急。”

不急，那就是有戏了？

魏骁龙眼前一亮，抱剑拱手，“多谢大都督。”

抬，又问：“何时能到？可有一个准确的时？”

赵胤扭，视线微冷，“用不了多久，有你在战场发挥的时候。急什么？”

语气虽平静，说的话却如重锤，狠狠砸到魏骁龙的心。

他面色一变，紧张地看了时雍一眼，见大都督都不避她，又放松下来，“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陛下那边可是有风声传出来？我前阵子刚听说，陛下不愿打仗，准备让公主和亲来着？”

赵胤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今之事，你便明白了。”

“啥？”魏骁龙一雾水。

看赵胤不动声色，又憨憨地笑，“我并没有想明白——”

赵胤眉微微一皱，望向正被锦衣卫带走的娄宝全，淡淡说：“你当真以为是本座要清算娄宝全？”

魏骁龙一惊。

“难道是……”陛下？

后面两个字还没有出，就被赵胤抬手打断，示意他不要多言。

“抓紧练兵。”

“是。”

魏骁龙挺直脊背。

再离开时，赵胤看他背影，很显然是压抑不住激动，脚步都飘了些。

赵胤搓搓膝盖，刚转过身，就对上时雍的目光。

“膝盖又痛了？”

赵胤抿嘴，“又下雨了。”

傲什么娇？痛还不肯承认。

时雍看着这一片狼藉的现场，释然一笑。

“回我再为大针灸。”

赵胤目光微沉，“你？”

往常从没有这么主动过的，突然转变是太令生疑了。可是，时雍又很难向他解释，一个刚获得一种新技能时，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也想早为大除去痛苦。”

赵胤唇角微扬，冷哼一声，“假。”

说罢他一撩披风，单手负在身后转过身，走在前面，又飘来一声。

“来。”

时雍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去哪？”

“针灸。”

搬石砸自己的脚。

何苦大发善心啊。

时雍追上去，“不去审鬼吗？”

“针灸！”

“……”

————

一夜喧闹，归于寂静。

天光熹微时，雨停歇了，空气雾蒙蒙润湿非常。

今应天府的茶楼酒肆里，比往常更为热闹。

缉事厂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京城里好多都看到了。好事者传出无数秘闻，这番变故让心惊跳。

“鬼”潜藏在东厂，被锦衣卫大都督带当场捉住，牵出娄宝全的地下宝库，也让不得不想，应天府那几桩悬案是否与娄宝全有关。

树倒猢狲散。

听说娄宝全被抓，拍手叫好。

只是，对于鬼的身份，众说纷纭。

同一时间，时雍在无乩馆里，顶着困倦为赵胤灸腿、熏艾，脑子里也在想那个鬼怎么样了。

审了吗？

说了吗？

伤治了吗？

会不会又自杀？

各种想法混地纠缠在一起，她微微出神。

“想什么？”

顶的呼吸烫得时雍愣了下，抬看着赵胤不时何时低下来的脸，毛孔倏地张开。

这嘛离她这么近？怪吓。

“想昨夜的事。”时雍对上赵胤的眼，在他漆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尬了一下，寻了个话题。

“大，我能问你几件事吗？”

赵胤垂眼，“换。”

“嗯？”时雍一时没反应过来，“换什么？”

赵胤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分明没有喜怒，却像在她心窝里养了一窝猫，毛绒绒的爪子挠来挠去，痒痒麻麻，让她很不自在。

时雍眼一瞄：“看我什么？”

赵胤观察她片刻，抬手戳向她的额。

“这脑子。”

“嘶，嘛戳我？”

“你要问我事，还能换什么？”

“……”

她要问事，当然是换问题答案呗。

时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复杂，再看赵胤的眼睛，明明平淡似水，却愣是让她看出几分戏谑来。

他在嘲笑她。

时雍拿着艾条的手一抖。

“成。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一一个来。”赵胤膝盖曲了曲，离时雍手上艾条的火光稍远一些，“你先。”

时雍微顿，抬道：“昨天你和魏将军说的那话什么意思？是不是陛下要办娄宝全？”

赵胤：“是。”

时雍问：“陛下要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