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作，直到图摆了摆手。

“松开她。”

时雍松气，揉了揉胳膊，看着图道：“既然落大汗手里，那便任凭发落吧。”

图面无表地看了她片刻，负手转身。

“带到孤的帐中。”

在场每个的表，都各有不同，但无一没有惊讶和怀疑。图冷戾，残无，对俘虏不会给太多耐心，当场斩杀，才是他一惯的做法，如今这意味不明的命令，让猜不出他的想法。

两个侍卫走上来要押走时雍。

“我自己会走。”

时雍甩开胳膊，跟在图的后面。

两个侍卫刚升起怒火，见大汗没有吭声，又默默咽下那气，自后面跟上。

待他们去得远了。

在场众陆续散去。

无为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呼吸有些急促，那个叫瓦杜的目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对面。

“我定会抓到你的小辨子，南晏。”

无为面无表地将腰刀收回鞘中，转身就走。

瓦杜不服气，冲他背影喊。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不敢跟我单独比试一番吗？”

无为回看他。

“你不是我对手，瓦杜。”

瓦杜极不服气，将腰上的刀鞘解下，丢在地上，朝他做了个抱拳的邀请动作。

“来。”

无为不理他，越走越快。

“没种的南晏。”

瓦杜在背后不服气地怒骂，“我才不信阿伯里会私通南晏。那只信鸽是你的，赵胤的信也是写给你的。是你们陷害了阿伯里。”

无为顿下脚步，冷冷看他。

“你去说给大汗听。”

瓦杜拳心紧攥，满脸怒火。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你等着好了。”

————

图大帐。

这是时雍见过的最大的毡帐。

有书案，有议事的桌几，有摆放的水果，墙上挂着一个狰狞的牛角，中间是一个着红蓝旗的巨大沙盘，沙盘上是晏兀两军的攻守布局，十来名亲卫分立两侧，大气不敢出。

气氛压抑，却反常的安静着。

图在一张铺着厚厚褥子和兽皮的躺椅坐下来，摆了摆手。

“都出去。”

亲兵们都后退着离开。

几个亲卫看了看时雍，也不发一言地走了。

时雍站在帐中间，时雍处境窘迫，却没发一言。图懒洋洋地盯住她，不知在看什么，也是许久没有说话。火光摇曳，烛火燃烧着，将图的脸衬得极为凉可怕。

“你说说，孤当如何处置你？”

图终于开，时雍揣摩他的表，读不出他的意图，抿了抿唇，认真道：

“听天由命。”

这回答似乎出乎图意料。他垂下脸来，认真端详时雍，“你不怕死？”

时雍道：“怕。”

图道：“为何不求？”

时雍道：“求有用吗？”

图微微眯眼，打量她。

图见过了太多在他面前下跪求饶的，那是弱者对强者天然和必然的臣服，是顺应，是应当。

所以，图要做强者。

做这天下的主，不必向任何臣服。

可时雍进帐这么久，始终一动不动，不吭声，不求饶，说她是听天由命，不如说是有几分看淡生死的坦然。

这样饱受沧桑和世故方能练就的坦然，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

图打量她许久，突然沉声道：

“侧过身去。”

侧身？

时雍奇怪地看他一眼，顺着图的视线指示，将身子转向左边。

图冷冷道：“回，看我。”

时雍又转过，半个身子扭过来，盯住他。

图挥手，“再来，别挑眉。你是在瞪我吗？”

时雍不知此到底要做什么，不冷不热地瞄他一眼，依言再做一遍。这次，她发现图脸上的表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好像对她的表现很是不满。

她猜不透这个漠北枭雄的想法，只是淡淡看着他。

图又命令，“眼抬高。”

时雍微微仰，抬眼。

图：“没让你抬下。低。”

时雍低下。

图看着她的脑门，却看不到她的眼睛了，“抬。”

时雍觉得这个有病！

她抬直视图，微弯的眼角有疑惑的嘲意。图眉皱紧，似乎有点不耐烦，也不知想在她身上看什么，站起来绕着她走了两圈。

许久，图摆摆手，坐回去。

“罢了。罢了。来为孤号脉吧。”

他把手腕放在椅子边的几上，时雍慢慢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敛着表，沉默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图看着她。

时雍垂着眼，能察觉到他的审视，却没有动弹，直到号完脉，她收回手，一言不发地走到图身后，双手搭在他的上。

“大汗，是哪里痛？”

图微怔。

诧异她的大胆，更诧异于他居然没有阻止，任由她将手放到他的上。

图防备心很重，便是他身边的亲卫和侍寢的妃嫔，也动不得他的要害。亲卫会离他至少三尺距离，而侍寢的妃嫔就是泄丨欲的工具，侍寢时不会亲昵，睡完便离开，即使是兀良汗大妃也从不曾与他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这是个疑心病重到极度变态的。

然而，时雍不知，她探完脉象，为了弄清楚图所谓的痛，到底是顶痛，皮痛，后脑勺痛，太阳痛，或是神经痛……

“还是这里痛？”

时雍双手在图上摁了摁。

图突然惊醒，“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