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既有一些思念，又夹杂着几许怨忿。

可是，蹇渠之所以暂时放下手的事务，亲自上有鄮关隘，也是为了上虞氏而来。

说到底，蹇渠终归是出身上虞氏，身上有着一些上虞氏的血脉。最重要的是，还是受姚妃云所托，让他不得不来。

作为姚妃云陪嫁仆之一，蹇渠哪怕是登上高位，但以往仆的身份，让他在姚妃云面前，依旧是自动的矮上一。

所以，在得到上虞氏落姒伯阳手中，姚纪被囚禁的消息后。姚妃云让他想办法，保住姚纪的命，蹇渠没办法拒绝。

没错，蹇渠就是为了姚纪而来！

在知道上虞氏，以及姚纪的处境后，为了让姚纪不遭到‘意外’，姚妃云着实是费尽了心思，

对于姒伯阳的手段，山氏臣子都知其厉害。

姚纪作为上虞氏首领，又是姒伯阳的姻亲。在会稽氏族尚未平定时，为了不留话柄，或许不会有危险。

但是当姒伯阳一统会稽，乃至建国之后，各方氏族已经归附，留下话柄的可能，被降到最低。

与此同时，姚纪突遭‘危险’的概率，也在直线上升，这让姚妃云很不安。

正是趋于这种不安，姚妃云才不惜犯忌，打出蹇渠这张牌，让蹇渠为姚纪挣一条生路。

别的不说，蹇渠在山氏，可是借着姚妃云这面大旗，还有姒伯阳的看重，完全称得上如鱼得水。

而且，蹇渠在山氏之中，也是到了几个好友，凭着这些关系网，未尝不能影响姒伯阳，给姚纪一条生路。

想着心事，蹇渠轻声道：“求因得因，求果得果，眼下的一切……何尝不是他们所求？”

上阳仲面色微变，叹道：“说的在理，老兄说的在理，正是求因得因，求果得果啊！”

二沉默了一下。

随后，上阳仲话锋一转，道：“不过，蹇渠老兄这时候来有鄮，应该不只是为了与我叙旧的吧？”

“毕竟，这可是几百里的路程，若非必要，以老兄的子，可不会放下公务，来我这有鄮关隘。”

“老兄，咱们明不说暗话，把事放在台面上来，说说吧……到底为何而来？”

上阳仲见蹇渠迟迟不说来意，就知道定是有什么难以开的事，让蹇渠张不了。所以他直接开，捅这层窗户纸。

“这……”

窗户纸捅后，蹇渠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思量了一下，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上阳老兄，我此来确是有事相求。”

上阳仲身子前倾，问道：“何事？”

蹇渠摊手，道：“还能什么事，能让我这么难开的，除了上虞氏首领姚纪一以外，还有第二吗？”

“那位，让我出面，想办法保姚纪一命。主君建国在即，放眼会稽，再无一抗手，那位怕主君，对姚纪动手。”

对于姚妃云，蹇渠为了避讳其存在，只能用‘那位’来代指。上阳仲一听，当即了然。

蹇渠道：“一旦主君对姚纪下手，姚纪必死无疑。”

上阳仲手一抖，眼睛眯了眯，道：“老兄多虑了，姚纪再如何，也是主君的岳丈，若非必要，主君是不会对其动手的。”

蹇渠道：“是啊，如非必要，是不会对他动手的，可是谁敢说，主君就不会对他下手？”

“不只你不敢保证，我也不敢保证，怕是连主君自己，都不敢保证，不会对姚纪下杀手。”

“你我都知道，姚纪在上虞会战时，都做了什么蠢事。这就是横在主君与姚纪之间的刺，一旦主君想起，就是姚纪的死期。”

上阳仲道：“你都知道，这是一根刺，不将刺拔出来，早晚是个祸患。那你还来我这里什么，我又没有拔刺的能耐。”

蹇渠笑着，拿着盘子边的一小刀，切下一小块凶兽，放中咀嚼，道：“上阳老兄，你可太小看你自己了。”

“若是连你都没有拔刺的能耐，这整个山氏，就没有有这个能耐了。”

”你可是三大辅臣之一，而且还是最得主君信任，最得主君敬重的辅臣。”

“你不似姒梓满一般，是姒姓宗亲，对大位有着妨碍，也不似中行堰一样，风评极差，上有着缺陷。”

“对于主君而言，老兄不失为一位忠厚长者。所以一般的事，主君都会尊重老兄的意见，不会一意孤行。”

“我敢说，只要老兄出面求，主君一定会认真考虑你所请。”

面对蹇渠这番话，上阳仲沉默了一下，道：“你应该清楚，我不能轻易的开这个，哪怕是那位所求，也是一样。”

“第一次开，主君或许会看在我这些年勤勉的份上，给我三分薄面，准了我的所求。”

“可是以后，再有所求，就纯属消耗个分了。”

“身为臣子，消耗与主君的分，这是取死之道，不可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