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下，马车离开附近的街道时，掀开帘子回看雨夜中的那苏家大宅，所能见到的，大概也只是侧门檐下仍在亮着的两只灯笼而已，其余的地方多只是黑暗的院墙廓，那廓中偶尔会有微光升起来，席君煜叹了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早知道你不会听，不过……”他喃喃说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勿以为言之不预了……”……”

有关于皇商的事，那宁毅出现后，他还是开稍稍提了几句。当然，由于不知道宁毅是否清楚整件事，最后说的话也有些旁敲侧击感觉，无论如何，意思应该是传到了的。他在苏檀儿面前能做的、该做的，总之也就是这么多了。

马车自这边离开，那边的院子里，宁毅也已经与苏檀儿、娟儿两去往不远处等待用餐的小院。宁毅对于宫引的事早有些察觉，但并不是非常清楚其中关节，此时倒也没听见两对话的前半部分，无非是听苏檀儿说起国家况，方才出言调侃一番。这时候苏檀儿便笑着嗔恼道：“妾身方才说的那些，有大半明明是相公上次随议论的，此时倒来说妾身不国……相公也不是好。”

“语境不一样，你不能一概而论。”宁毅在大雨中笑着瞎掰一番，娟儿在后方一路跟上去。

出去了几天，回来之后，感觉也与之前没什么多的变化，虽然与小婵之间的感觉似是有些不同了，但晚上大家仍是一块吃饭一块说话，聊聊这几天去南亭村的事。耿护卫与东柱离开之后”宁毅与苏檀儿等也就撑着雨伞回自家的小院。婵儿娟儿忙碌着烧用于漱洗的热水，杏儿里里外外地做着打扫，苏檀儿回到房间，继续处理席君煜过来之前还在处理着的账目。

雨在院子里几乎汇成涌动的水流，宁毅在屋格下看了一会儿，抬望向对面时，苏檀儿那边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子的身影便在窗前的桌边写写算算，倒也的确是与平无异的景象，准备回房时，才看见娟儿站在了后方，端着一小盆热水。

平里娟儿给的感觉其实比较文静，但跟宁毅之间关系倒也不错，这时候笑了笑：“姑爷今晚早些睡吧。”

宁毅想了想：“嗯？”

“姑爷没回来的几天”小姐总是睡得很晚。其实只是在清帐而已，可我跟杏儿姐也劝不到。”

她说完，微微低，端着水盆往旁边走掉了。

“啧”宁毅扭看了看窗户里的那道身影，耸了耸眉”“那我也劝不到啊。”

夜间又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大概计算着时间到午夜时分，对面的灯光还在亮着。宁毅想了想，放下书卷，吹熄灯火，上床睡觉。那边的房间里”苏檀儿抬望过来一眼”手上还在翻动着账册”微微皱了皱眉。

她托着下又看了一眼，目光忍不住往那黑暗的房间望过去，片刻后，又翻过一页”随后再伸手，将整本账册给合上了。

差不多了”熄灯睡觉吧。她如此想着。

侧面的丫鬟房间里，穿着单衣的娟儿从窗户里探出身子来，望望对面宁毅的窗，再扭往苏檀儿那边的窗望，趴在窗台上感叹了一声：“姑爷真厉害……”

最后一阵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院子里也已经安静下来，唯有雨的声音仍在继续着……

也是在这个晚上，千里之外的武朝首都东京没有一丝乌云，夜色明媚，仿佛透着希望的上弦月正放出冷玉般的光芒，星光点点，聚成如玉、带一般的广袤银河。夜色下的城池中仍旧热闹，集市、青楼、大大小小的宅院中灯火仍旧通明。城中最热闹的御街一直通往皇宫正门宣德门，从这里望过去，宽广的街道，满城的灯光，那边高耸的皇城也笼罩在一片灯火之中。

皇城的门虽已经闭了，不过那边的风貌每晚都是如此，很少有知道，有一项极其秘密的重大事件，正在这个晚上的皇城中，悄然发生着。

中书门下，如今朝堂之中炙手可热的一些大臣们此时正聚集在这，李纲、童贯、吴敏、唐恪、耿南仲、张邦昌、秦桧、高俅、周椅……，当然，如今这些的官职也是有大有小，也有各自的小团体，此时乃是一项秘密而重大议事的休息时间，三两的聚在一旁，一边喝茶休息，一边议论着一些事，声音虽小，实际上心中的激动无法抑制。

“辽前不久递来国书，要求再议岁币之事，甚至愿放弃岁币，央我武朝出兵一同伐金。这事，想必你那边的路子他们也走了吧？”

“确有此事，那辽使央我在上朝之时帮忙说些好话，送来诸多礼品，其中一尊香炉委实名贵，其余的“…呵，也就不过寥寥了………”

“辽急了，要等到他们急，真不容易啊……”

“唇亡齿寒，我还是认为此次不当出兵，真如今占了上风，一旦灭辽，焉知下一个不是我武朝？”

“这事太过危言耸听，真太少，一旦灭辽，其举国上下，可用之兵怕也不过十万之数，还得维持局势，岂能千里兵伐，再攻我武朝？”

“种师道如今也是这等看法，其与言，不当连金伐辽，此次当连辽而伐金，只因辽国与我武朝兄弟之邦已有百年，如今这金国才是虎狼之邦，另外还有邓洵武……“……”

“胡说，远近攻，自古如此，哪有远攻近的道理？此次收复燕云指可期，数百了啊。若能成事，我等“……，都将名垂青史……”

“种师道那才是真的糊涂了……”

“辽国气数已尽，我等当顺应天命行事…“武朝将兴了。”

“可惜童大才离京不久，“”

“一介阉……”

“闭嘴！小声些！”

嗡嗡嗡嗡的声音，各自议论。但无论如何”当初由童贯在明面上推动的连金伐辽提议，此时已然度过了最初的阶段，进细节商议的环节。

真正的伏笔或许在七年前的黑水之盟就已经定下，特别是在四年前”辽国天祛帝亲率七十万大军伐金，结果被完颜阿骨打两万战士几乎全歼于护步达冈之后，连金抗辽的呼声在国内就一直高涨。虽然也有一部分认为武朝不应当参与此次战争，或者该连辽抗金，例如西北名将种师道。

或者枢密院执政邓洵武也曾为此进言，大意是：“什么，兼弱攻昧”我看正应该扶弱抑强。如今国家兵势不振，财力匮乏，民力凋敝，这局面皆知”但无敢言。我不明白：与强金为邻，难道好于与弱辽为邻？”高丽国王则偷偷捎话说：“辽为兄弟之国，存之可以安边；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也！”

当然，在如今”保持这种观念的也只是小众了。自石敬瑭丢失燕云十六州以来已有两百余年，能够收回燕云，这样的诱惑是哪个皇帝都抗拒不了的。

尽管如今察觉到危机的辽也开始向武朝求助，甚至愿意以取消岁币为条件央求武朝与之联手抗金。但从几年前开始，武朝便一直派自海路与金联系，往返几次，这一次金派来几名使节”终于有了相对确切的答复”接下来也便是这边商议好谈判条件，随后派过去，大抵已经进正式谈妥的环节。

这次过来的金国使节只是表达了点的意向，没有一条条商议拍板的权力，这边商议好之后，还是得派去金国”亲自与完颜打骨打面谈。此时众还在皇城之中商议，位于御姐附近的一家酒楼上，两名金国使节团中的员此时正在喝酒，其中一名是看来大概四十岁出的中年，另一名则仅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