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我离开之后，林恶禅找到了他，郝金汉一家被杀。消息传过来以后，秦老让将这份消息封存起来，不让我看到。”

他顿了顿：“这一次秦老被罪，我在整理往资料时，找出了这份东西。当时他正在狱中，后来又被罪发配，每次见面，有众多大事缠身，我总是忘了去说。最后那次在城外送他，我手上各种麻烦事一堆，回过时，记起这件事，又忘了开，当时心想待到手中事定下，找个机会，总能去打个招呼。”

“然则，再见之时，我在那山岗上看见他。没有说的机会了。”

他说到这里，又沉默下来，过了一阵子：“成兄，我等行事不同，你说的没错，那是因为，你们为道义，我为认同。至于今你说的那些事，向齐家向蔡太师等报个仇捣个太麻烦了。”

他顿了顿，又道：“太麻烦了我不会这样做的。”

两对坐片刻，吃了些东西，不久之后，成舟海也告辞离去了，临走之时，成舟海说道：“你若真想做些什么，可以找我。”

宁毅也只是点了点。

此后数，京城之中依旧热闹非凡。秦嗣源在时，左右二相虽然并非朝堂上最具底蕴的大臣，但一切在北伐和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前提下，整个国家的方略，还算清楚。秦嗣源罢相之后，虽不过二十余，但左相一系也已开始倾颓，有野心也有紧迫感的开始角逐相位，为了如今大兴黄河防线的国策，童贯一系开始积极进取，在朝堂上，与李邦彦等对立起来，蔡京虽然低调，但他弟子满天下的内蕴，单是放在那儿，就让觉得难以撼动，另一方面，因为与真一战的损失，唐恪等主和派的风也上来了，各种商家与利益关系者都希望武朝能与真停止冲突，早开边贸，让大家开开心心地赚钱。

反正，当初武朝与辽国，不也是一样的关系么。

如此一来，朝堂上便显得诸侯并立，周喆在其中有计划地维系着稳定，在意识到童贯要对武瑞营开始动手的时候，他这边也派了几名将领过去。相对于童贯办事，周喆眼下的步调亲切得多，这几名将领过去，只说是学习。同时也避免军中出现不公的事，权做监督，实际上，则等同于拉拢示好。

任何的一出戏里。总有黑脸白脸。当初他对常胜军太好，就是没敢扮黑脸，如今童贯扮了黑脸，他自然能以帝王的身份出来扮个白脸。武瑞营军力已成，重要的就是让他们直接将忠心转对皇帝上来。若是必要，他不介意将这支军队打造成天子禁军。

无论上台还是倒台，一切都显得沸沸扬扬。宁毅这边，又被拉着去了武瑞营两次，他在王府之中仍旧低调，平里也是居简出，夹着尾做。武瑞营中士兵私下里议论起来，对宁毅，也大有开始鄙视的，只在武瑞营中。最隐蔽的处，有在说些煽动的话语。

“皆是官场的手段你们看到了，先是右相，到秦绍谦秦将军，秦将军去后，何老大也被动了，还有宁先生，他被拉着过来是为什么是让他压阵吗不是，这是要让大家往他身上泼粪，要抹黑他如今他们在做些什么事黄河防线诸位还不清楚只要大兴土木。来的就是银钱他们为何如此热心，你要说他们不怕真南来，嘿，他们是怕的。他们是关心的他们只是在做事的时候，顺便弄点权捞点钱而已”

这些言语，被压在了风声的最底层。而京城愈发繁荣起来，与真的这一战极为惨痛，但只要幸存，总有翻盘之机。这段时间。不光商从各地原来，各个阶层的士们，对于救国奋起的声也愈发激烈，青楼楚馆、酒铺茶肆间，每每见到书生聚在一起，讨论的便是救国方略。

这样的气氛也导致了民间许多教派的兴盛，名气最高者是最近来到汴梁的天师郭京，据说能移山倒海、撒豆成兵。有对此将信将疑，但民众追捧甚热，不少朝中大员都已接见了他，有的道：若是真来时，有郭天师在，只需打开城门，放出六甲神兵，其时大多津津乐道、啧啧不已。到时候，只需大伙儿在城看着六甲神兵如何收割了真就是。

每到此时，便也有不少再度忆起守城惨况，偷偷抹泪了。若是天师早来，不使相守城，何至于自家丈夫儿子上城惨死。但议论之中，倒也有说，既然是相在位，那就算天师来了，也必然要受到排挤打压的。众一想，倒也颇有可能。

六月上旬，新酸枣门附近城墙早已修筑完毕了。周喆出了宫，在城门附近转了转，在酒楼上看见城出城流如织的场面，倒也是颇为欣慰。

“百废待兴啊。我武朝子民，终究未被这苦难打倒，如今放眼所及，更见繁荣，此正是多难兴邦之象”

他指着下方正在进城的商队，如此对杜成喜说道。看见那商队成员多带了兵器，他又点道：“大难之后，路途并不太平，因此武风兴盛，眼下倒不是什么坏事，在如何抑制与引导间，倒需好好拿捏。回去之后，要尽快出个章程。”

他随后又与杜成喜简单说了一些事，最近的黄河防线，各段的负责，上面已经打了一阵子了，他不欲风波再做扩大，这几便要拿定主意。这是眼下为防真的一大战略，也是秦嗣源去后，对朝堂权力的一次大分配，是他再掌握平衡核心的契机，他早就思熟虑、胸有成足，此时能对杜成喜说的，也多是可以透出风去的东西。

杜成喜将这些事往外一暗示，旁知道是定计，便再不敢多说了。

“秦嗣源死后，朕才知道他手底下到底瞒着朕掌了多少东西。权臣便是如此，你要拿他做事，他迟早反噬于你，但朕思前想后，平衡之道，也不可来了。蔡京、童贯这些，当为朕顶住房梁，用他们当柱子，真正做事的，必须得是朕才行”

他说完这些，心中又想了一些事，望着城门那边，脑海中想起的，竟是那边打了个木台子，有一名子上去为伤兵表演的景。他尽量将这画面在脑海中去掉，又想了一些东西，回宫的路上，他跟杜成喜吩咐着接下来的不少政事。

“事定下来便在这几，圣旨上。许多事需得拿捏清楚。圣旨一下，朝堂上要进正轨，有关童贯、李邦彦，朕不欲敲打太过。反倒是蔡京，他站在那边不动，轻轻松松就将秦嗣源先前的好处占了大半，朕想了想，终究得敲打一下。后上朝”

如此一条一条地吩咐，说到最后，想起一件事来。

“另外，三后，事大定，朕要见的那几个年轻将领、官员中加一个。宁毅宁立恒，他自相府出来，最近已安分许多，听说托庇于广阳郡王府中，往的生意。到现在还没捡起来，最近还常被叫去武瑞营，他跟武瑞营是有些关系的，朕甚至听说过流言，他与吕梁那位陆寨主都有可能是侣，不管是真是假，这都不好受，让没有面子。”

“当初秦府倒台，墙倒众推，朕是保过他的。他做事很有一套，不要将他打得太过，朕要在兵部给他一个拿笔杆子的官职，要给他一个台阶。也免得广阳郡王用太苛，把他的锐气，都给打没了。”他如此说着，随后又叹了气：“有了这事，关于秦嗣源一案，也该到了。而今真虎视眈眈。朝堂振作迫在眉睫，不是翻旧账的时候，都要放下过往往前看。杜成喜啊，这是朕的意思，你去安排一下。而今戮力同心，秦嗣源擅专跋扈之罪，不要再有。”

杜成喜接下旨意，皇帝随后去做其它事了。

第二天，宁府，宫里来了，告知了他将要上朝觐见的事，顺便告知了他见到陛下的礼数，以及大概将会遇上的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