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脸色晴不定地站在一处小河湾边，清澈的贝格河水哗哗地从脚边留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原野上到处是枯黄的野，原本河两岸密集的羚羊、狮子、猎豹、河马甚至鳄鱼完全失去了踪迹，也许他们也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有史以来类之间的最大规模的战争，因此先一刻逃之夭夭了。

自从部队进山西面以后就一直被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东岸骑兵追踪着，那些骑兵甚至胆子大到停下来仔细观察卡玛部落大军的细节。你去驱赶时他便上马逃走，但总是过不了多一会儿又兜回来了继续侦查，如同那些该死的苍蝇一般令讨厌。卡玛部落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说，目前的战场对于东岸来说是单向透明的，没有比这更令感到糟糕的事了。

当然，卡玛部落也派出了相当数量的斥候去侦查敌，不过他们总是遭到集结起来的东岸骑兵斥候的骚扰与拦截，效率极低。不过饶是这样，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战士仍然依靠身上长程的步弓成功击了敌的拦截，并且还趁其不备杀死了两名东岸斥候，夺马两匹。

刚才前出最远的一组斥候战士来报，他们发现了东岸的大队，他们就在这条河下游不远处扎营列阵，很显然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后，卡玛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不是那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他知道东岸火枪的厉害，尤其是在他们排成密集阵形的时候，正面冲锋完全就是找死。

不过显然在这场双方之间的遭遇战之中，东岸的准备也不是很充足，这从他们列阵掩护辎辅兵们修建过夜营地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冲上去进攻，等到他们扎稳了营盘的时候再打，那样付出的代价就比较大了。

思来想去，卡玛最终还是决定搏上一搏！他很快叫来了心腹将沙维，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手下的号大将。希望他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

不过沙维显然有些踌躇：“卡玛，战士们赶了一天路，已经很疲劳了。而且，大家都还没吃饭……”

“这些不是理由。”卡玛伸手止住了沙维的推脱。“沙维，我很失望，你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你曾经独自猎获过雄狮，你不应该如此胆怯，但为什么面对东岸的时候却表现得如此进退失据呢？难道不怕了他们的火枪阵？不要忘了。我们也有750名装备了火枪的战士！东岸的战士最多只有三千，而我们这里却有足足九千名战士，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这里是平原，卡玛，我的王。”沙维沉默地解释道，“正如我不愿意在山附近攻击东岸设防严密的城堡一样，我同样不倾向于在这片平原地带和东岸展开主力会战，这是不理智的行为。平坦的地形很适合东岸士兵排成严密队形施展出火枪的威力，而且更适合他们的骑兵纵横驰骋，这对我们很不利。真正适合我们的地形是山区。那边崎岖的山路将极大限制东岸步兵大规模地展开，同样也极大地限制了他们令疼的骑兵进行大范围迂回。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对于那片山岭的熟悉是与生俱来的，我们熟悉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每一个有水源和可以藏食物的地方，那里是我们天生的战场，而不是这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沙维的话很有道理，卡玛也无法反驳。这次卡玛决定出兵本来是为了挫败东岸在山附近修建堡垒的企图，不过在发现无法攻他们修建的坚固城防设施后，他们的目标便转向了截断东岸的补给线，从而围困这座堡垒。但是现在他们陡然发现似乎连这一条都很难完成了。这令他们的内心都有些沮丧。

不过卡玛还是坚持：“沙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试着对东岸的营地发起进攻——趁他们现在还没有扎成稳固营地的时候。现在，带领你的部下出发吧。加快行军速度！”

沙维沉默了下，然后提了个要求：“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我遵守。但是我要求使用隶士兵进行第一攻击，锐的部落战士暂时不要动用。”

“可以，我也正准备这么做。”卡玛不假思索地点了点，然后说道：“所有只带一天粮和饮水。轻装前行，沙维，你来带领他们。我给你四千名隶士兵、两千五百名部落战士和五百名步弓手，到达东岸扎营的地方后立即发起攻击——好吧，由你做决定是否展开攻击。我来督促后队，让他们驱赶牛羊，尽快赶上你们，到时候再看况是否进行后续攻击。”

科萨虽然已经进隶社会的水平，但是他们依然缺乏车辆这种后勤运输利器。寻常出战的时候都需要在战场附近事先囤积粮食，而这些粮食都是靠一袋袋背过去的。战争规模大的时候他们也会驱赶着一大群牛羊跟在身边，就如同蒙古那般，当做自己的给养。此次出征也不例外，上万名战士的粮食消耗不是小数，因此卡玛部落在出兵的时候顺手将河谷地带那些依附于他们的部落里的牛羊强行征走了大半，当做一路上的给养。

几公里的路程对于擅走山路、身体强健的科萨战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几乎只花了一个小时出就抵达了东岸扎营的那处河岸，并且还保持了良好的体力。一路上东岸的斥候骑兵自然是不断地在队伍周围进行窥探、骚扰，不过沙维命令战士们不要理会这些苍蝇，一路心无旁骛、直奔东岸的营地。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太阳早就消失在了西边的地平线上，此刻大地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而更令感到不安的是，此时天地之间渐渐笼罩上了一层薄雾。东岸的营地似乎仍未修建完毕，他们在地上竖起了很多木杆，木杆上挂着亮堂堂的灯。他们在营地外列阵的军队似乎已经散去，也许他们觉得在雾中列阵对他们来说太过危险，又或者说他们的营地已经有了一个粗粗的雏形，能够多多少少为他们提供一些掩护了。

西南风仍旧吹拂着，不过却吹不散有越来越浓烈趋势的雾。面对如此大雾，士兵们有些犹豫，卡玛想了想，开始为士兵们鼓劲：“这场大雾是我们的祖先灵魂在庇佑着我们，他们让东岸的眼睛被迷雾笼罩，让他们的火枪失去了准，让他们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中恐惧。战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向眼前的敌出你们愤怒的投矛吧！”

一番鼓动后，沙维又向准备担当冲锋主力军的隶士兵们许诺，只要他们成功冲东岸的营地，不但财物任他们自取，卡玛王还将赦免他们的隶身份，并另外赐予他们土地。

被自由身份和土地蛊惑得双眼发红的隶战士们大声欢呼，他们没有和东岸过手，他们也不知道东岸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他们只知道只要勇猛地冲进眼前这个据说只有三千守卫的营地，杀死他们见到的一切敌，然后他们就自由了，并且还将得到梦寐以求的土地，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么？

这些隶士兵们也是老战士了，在被卡玛部落俘获前很多也参加过一些部落间的战斗，经验还算丰富。因此，沙维只花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出击队形一一排好，然后在每个出击队形前都派上了少许部落战士充当隶士兵们的指挥官。五百名步弓手是沙维手上较为悍的一支力量了，投不投他们完全要看接下来战局的发展，可不能在战况不利的时候就将他们派上去随意消耗。至于剩下的约两千五百名部落战士，沙维则将他们运动到了另一个方向，在隶士兵们发动大规模冲锋吸引了东岸注意力的时候，也许他们能够从另一个方向占得一些便宜也说不定。更别说，这两千五百里还有五百名装备了新近购的苏尔式火绳枪的火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