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对我们下手？可……可她就不怕天下的悠悠众吗？谋害了所有妃嫔，便是前朝大臣，也不能容忍，皇上总要给我们的家族一个说法。”

“所以我才问你们，就没发现新宫与从前有何不同？”

“新宫……”云贵沉吟着只说了三个字，忽然就是一顿：“你的意思是说，皇后要从新宫那里，给皇上挑选侍寝的？”

“当然不是给皇上挑侍寝的，但从答应做起，慢慢做到常在贵嫔妃，这对于那些宫来说，不啻于一步登天，哪怕一辈子不能侍寝，她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所以我留意观察过，这一批宫长相出众的，着实有好几个，偏偏出身都是低到尘埃里，甚至匠商户之都有。”

玉贵惊讶道：“怪不得皇后之前说要改变选秀规矩，从前小选，也只会从士农两级选起，如今商户甚至匠的儿都送进来了，难道……竟是为了这个？”

“没错。”芳嫔笃定道：“这些出身微寒的宫，没有家族撑腰，也不必肩负荣耀家族的使命，皇后只要给她们一个位份，就足够她们一辈子感激和效忠。皇后掌控她们，就如掌控一条猫儿狗儿。而咱们几个，在皇后眼里都是角峥嵘，哪里比得上这些放心。”

“那……那如今选秀都完成了，岂不是说，皇后很快要对你我下手？皇上……皇上当真就一点儿都不管她？”

“别说皇上了，你看看两宫太后，她肚子到今天都没动静，那两位不也是连声都不吭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啊，笼络心可是高手。”

“那怎么办啊？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别说玉贵吓傻了，就是云贵，都被芳嫔煽动得要哭了。可怜阮绵绵帮了荣嫔，想救馨贵，结果却在完全不知的境况下，被一又一的黑锅扣到上。

“我们如今坐困后宫，孤立无援，完全无法可想了。要么就是坐以待毙，要么就是拼死一搏，只有这两条路。”

“还……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吗？”

“当然有。”

芳嫔肯定地点：“你们还记得皇后娘娘身边的徐柔吗？”

“那个医？不是说她出宫了？当害死荣嫔，好像就有她参与其中。”

“不是。”芳嫔小声道：“说来也巧，我家里有恰好认识徐柔，之前在皇庄附近遇见她，原来她是得了皇后授意，在那里守着一个怀孕的。我听我亲戚的描述，那应该是宫里的，说不定便是坤宁宫中的官。”

“坤宁宫的官？”

两位贵眨眨眼睛：坤宁宫先后倒是放出去了两个官，这……这有什么……等等，你刚才说，怀孕的？官，你的意思是……”

云贵忽然双手掩。芳嫔点道：“以皇上对皇后的宠，这怀有龙种的可能不大，如此，便是坤宁宫中秽不堪，以至于宫怀孕……”

“皇后为何不处理了她？反要送出宫去？”

玉贵皱眉问，只见芳嫔冷笑道：“我早说过，皇后只对咱们这些大家闺秀恨之骨，却对那些才们惺惺相惜。也是，她自己就是乡下出来的，可不就看着那些亲近呢。”

云贵放下手，喃喃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如果真是坤宁宫的宫有孕在身，还是皇后放走她，那……那皇后就是欺君之罪。”

“没错，除了欺君，还有失德。一个宫尚且能够秽宫闱，何况皇后独掌后宫。”玉贵的眼睛也亮了：“皇上就算能容忍皇后欺君，也绝对容忍不了她可能……可能失德。是也不是？”

不知是不是命攸关，玉贵的胆子都大起来了，看到芳嫔和云贵缓缓点，她握住拳，胸急促起伏着，小声道：“那……那只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皇后不就……咱们也能保住命。”

“谁来告发？你吗？”

芳嫔冷笑，见玉贵的表一下子僵住，她又看向云贵。

云贵面色一白，下意识地直摇，只见芳嫔放下茶杯，淡淡道：“都是同一条船上的姐妹，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这个境况，谁也别想拿谁当刀。要么就都不声张，等着皇后将我们一个个收拾了；要么大家一起去皇上面前揭发，将皇后彻底掀翻，你我也能平安度。而且说不定，后还有一场富贵，两位妹妹也不想做一辈子的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