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云秀……”

“籍贯？”

“曾用名？”

“李秀秀、李文秀……”

“建福省清福乡鼓山村四大队……”

“年龄？”

“四十八……”

惯常的询问方式，却让坐在审讯室角落里一直捏着把汗的韩传建，终于放松了下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就是这个她！

五短身材，被铐在审讯椅上这中有着紧张和忐忑的，看上去就像是憨厚且胆小的寻常农，放在堆里保证谁都不会有所留意，可谁又能相信她就是横跨九个省市却一直都没能够被抓住的特大贩卖团队的主犯？

负责审讯的警官，都没抬便继续问道。“说说吧，都犯了什么事儿……”

“报告政府，我才动完手术，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李云秀带着哭腔的回答，却让负责进行笔录的警差点要笑出声来。

报告政府？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使用这样的称呼？

不过会这么说的要么就是纯良至极，要么就是经常跟刑满释放员混迹在一起的老油条。

警的憋笑，让负责审讯的警官有些不满，咳了一声之后就将摆在手边的一本边缘都被磨毛了的记本扬起。“李云秀，别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从你租住的地方起获的这本记，难道不是你写的？”

原本一脸诚惶诚恐，目光中带着些委屈和茫然的李云秀那佝偻着的身子慢慢坐直了，她死死的盯着那记本的封面，片刻之后原本平摊着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长舒了气后便叹了气。“哎，住院前就觉得不妥，就差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呀……”

负责审讯的警官，见此示意那负责笔录的警给李云秀端杯水来，他清楚犯罪嫌疑摆出眼前这般架势意味着什么，也就站起身绕过那审讯桌走到了李云秀的面前，掏出烟问她要不要抽一根？

瞅着那根烟，李云秀似乎是在缅怀一般叹了气道。“戒了有不少年了……”

不过她紧跟着就说道。“来一根吧，反正也出不去了，帮我点一根吧，谢谢你了……”

狠狠吸了一，随着从李云秀鼻腔里冒出来的袅袅青烟，她舒了气后竟是笑了起来。“我生不出娃儿来啊，要不然也不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负责审讯的警官等警将水杯放在了李云秀的手边，这才同样舒了气道。“说说吧，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行当？”

“家里穷啊，不到十四我就嫁了，可惜生不出娃儿就被赶出来了，娘家嫌丢脸不让回，只好自己想办法……

娃儿可怜呢，就算命好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听说娃儿能换钱，就壮着胆子从家门抱了个走……

第一个才卖了八十块，可那时候上班才能拿几个钱？我见买的高兴坏了，抱着娃儿就亲，说有了娃儿就可以传宗接代了，当时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呢。后来越做也就越熟，还一身光鲜的回了家，家里都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高兴呢……”

说到这里李云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喃喃道。“我知道早晚是要被抓的，些年因为不懂把娃儿卖给了乞讨的，没想到他们忒坏了，娃儿买过去一转脸就掰断了手脚、搞成了残废，好让娃儿看起来更可怜。后来娃儿就不卖给那些个乞讨的了，为这个还跟他们动过手，差点赔的脸路费都没了……”

负责做笔录的警忍不住问道。“不卖给乞讨的，那你后来把孩子都卖哪去了？”

“福利院啊！他们可有本事呢，不管有什么毛病都能将娃儿送出国给老外领养！老外也有钱，娃儿接走了对娃儿也好，价格合适、也没那么多的麻烦……”

李云秀回答的很快，语气也比较平淡，所提及的那些事就彷如并不是她所做的一样，这让坐在角落里的韩传建竟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

负责审讯的警官，听着听着脸色也有些发青，咳了一声问道。“这记本上记录了八十多个孩子，最早的是十二年前的，你从事这个有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啦，还有一本记丢了，可惜呢。那一本上连娃儿是什么地方抱走的都有……”

韩传建站了起来，沉声问道。“李云秀，你除了送过西川阳光福利院李洋花二十多个孩子，还给哪些福利院送过孩子？”

一听这话，李云秀终于辩解了起来。“不是送哩，是福利院要的，越是哪些需要治疗的、有残疾的娃儿就越是抢手，搞不懂老外们是怎么想的，不选健康的娃儿非要先挑身体有毛病的，有些娃儿不是我拐来的，是他们父母治不起娃儿丢了的，还有个是将娃儿硬生生塞给我的……”

审讯还在继续，不过韩传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审讯室里的诡异气氛，他趁着那警给李云秀倒水的时候离开了审讯室，找到了带着一起过来的那老刑警将况一说，便很是费解的问道。“你说，怎么会有这种啊？”

老刑警笑了笑，递了根烟过去说。“见得多了你就会习惯了，千百怪的犯罪分子，有的是心理有问题，有的就是喜欢做坏事，很少有犯罪分子会觉得自己是错的，他们总是会给自己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开脱……”

“问题是李云秀她没给自己开脱啊，她反倒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问什么说什么，还特别可惜那记着买卖双方况的记本给丢了，我觉得丢孩子的家庭想要再找回孩子来的可能不大了……”

老刑警笑了起来。“之将死、其言也善，李云秀这种知道只要被抓住就死定了犯罪分子，反正也没了希望，有时候也就不会死扛到底，大家都轻松有什么不好的……”

几就将一根烟给抽完，韩传建将烟丢进痰盂这才振作了下。“傍晚的火车，你觉得要不要寻求这边警力的支援？我有点担心这是想要麻痹我们，在火车上寻机逃跑！”

“没事的，这边给买个软卧，到时候将门一锁两个大男还看不住个老？甭担心，她要是敢跑只要嚷声这是个贩子，保证民群众就能自发的将她打断腿了……”

老刑警的说辞，让韩传建心里稍安，想了想便上楼借了个电话刘长和打了过去。

“刘局，已经逮住了，这案子的时间跨度大、被拐卖的儿童数量也相当的惊，还牵涉到不少的福利院……”

听完韩传建的汇报，刘长和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上。“赶紧将给带回来！所有的涉案员都要尽快抓捕，决不能任由这种犯罪分子在社会上肆意横行、逍遥法外！”

本能的应了下来，可韩传建犹豫了下还是将之前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对于李云秀坚定的认为她将拐来的孩子送进福利院让老外领养是正确的，很是不理解。

没想到韩传建这次出差办案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坐在办公室里的刘长和沉默片刻，这才放缓了声音。“小韩，犯罪分子都会给自己找到一些开脱的理由，可无论她们的理由有多么的充分，听起来多么的高尚，可从一开始她们就是错的、就是违法的、就是会给其他带来伤害的，所以绝对不要去同犯罪分子，你需要换个角度，站在那些受害者、那些丢了孩子的家庭的角度，再想一想被卖给乞讨团伙掰断了手脚成为残废的孩子们的遭遇，任凭犯罪分子说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