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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间。

此不是什么前代剑仙，就是谪仙。

那本剑仙录里看似荒诞不经的记载，自然也有几分真实。

比如那些天火，那些域外的天魔。

那位谪仙亲眼见过那些画面，但没有相信他的说法，因为只有他一个到过那里。

所以当他回到间，他还是一个。

“他就是……像你这样的？”

赵腊月看着井九，睁大眼睛问道。

“是的，那曾经飞升成功后，然后像我一样回来了。”

井九说道：“不同在于，我不愿意，而他则是自己愿意的，就像现在还在外面的白刃一样。”

赵腊月想着那个中年疯子的话，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说道：“上面……很危险？”

井九说道：“我更习惯称之为外面。”

不管是上面还是外面，都是大道的那一边。

不管称之为仙界还是别的什么界，都是飞升之后的世界。

赵腊月与阿大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井九第一次讲述那个世界的事，除了他曾经对赵腊月说过的那句话。

“那里确实很危险，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快。”

赵腊月不明白，心想一切都变得很快是什么意思？

阿大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却始终没办法抓住那道思绪。

井九说道：“我出去的时间很短，没有接触过所谓仙，只是曾经远远看过一眼。”

数万把飞剑在星辰之间燃烧起火。

这便是他曾经对赵腊月形容过的画面。

赵腊月对此的印象极为刻，当然没有忘记。

那些飞剑当然最终都会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但当其时本身便是一道洪流。

如果每道剑光都是一位飞升成功的仙，那道洪流会拥有多么恐怖的威力？

即便是井九，当时隔着无比遥远的空间距离，看着那些剑光，都感到了颤栗与敬畏。

那道仙飞剑组成的洪流如果从外界降临，朝天大陆以及那些异大陆上的强者们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瞬间便会被毁灭，即便雪国王能杀死几个又与事何补？

想着那幕画面，井九理解了那位谪仙对外界的恐惧，也大概明白了白刃为何会回来，以及一些更层的东西。

对冥界的们来说，族修行强者就是域外天魔，对朝天大陆上的们来说，那些外界的仙何尝不是如此？

赵腊月脸色苍白问道：“难道那些仙不是从我们这里飞升出去的前辈？”

“朝天大陆没有这么多飞升者。”

井九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那些他曾经远远看到过的剑光，必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极有可能是别的世界的飞升者。

“但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敌。”

“在未知的世界里，任何都可能是敌。”

“只是可能。”

“可能一旦发生，便是确定的事实。”

“那为何……你还要出去？值得冒险吗？”

“生命的存在如果要说意义，探寻未知，找到去处，明了你我存在的目的，这便是唯一的意义。”

井九说道：“”是必须做的事，冒险与否就不需要考虑。”

赵腊月沉默了会儿，问道：“这是最后的问题，你想问太平真的那个问题呢？有答案了吗？”

井九说道：“是的。”

他伸手准备把那本剑仙录毁掉，想了想却罢了手，重新放回了空中的那片书海里。

……

……

青山群峰在云雾里，也在眼前，井九却让赵腊月落在了云集镇外。

还是那家老字号的酒楼。

有顾家的照顾，只要这家酒楼继续做火锅，便不用担心生意这种小事。

鸳鸯锅其实很难给成双成对的感觉，更像是两军对阵。

红汤在那边沸腾着，白汤在这边安静着，各有各的坚持。

赵腊月先吃了两盘毛肚垫了个底，等到白汤开始冒泡，才扔了一根青菜。

当年三附身的冥部弟子便是在这里被她缚住，然后被孟师一剑杀死。

那名孟师应该也已经死在了剑狱里。

那天夜里在冰风海上，井九说了难过，想来这时候不是过来再追怀什么，那么是什么原因？

白汤不停地冒着泡，那根青菜在里面浮沉，如萍。

井九静静看着这幕画面，没有说话。

阿大趴在窗台上，看着遥远的冰风海的方向，也自沉默。

白汤渐渐变低，青菜已经煮的蔫软无比，井九捞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就是在这一刻，他心微动，知道那可能羽化了。

朝天大陆一切如常，风起雨落，或者天气正好，没有任何异常。

剑峰也依然安静地站在行走的云雾里。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颗朱鸟玉卵里忽然生出一道气息。

这不是孵化的征兆，而是因为里面的那缕朱鸟神魂感应到了些什么。

井九走到窗边，与阿大一道向着那边望去，赵腊月依然在他们身后吃火锅。

她不是要刻意表现出自己比卓如岁更是个吃货，只是想着太平真以后可能不会再吃火锅了。

云集镇里的雾气还是那样的重。

井九看着雾的那边，心想此行至少确认了那没有想过杀死自己。

至少在他带着柳词与元骑鲸出手之前，那没有想过杀他。

这个确认很重要吗？

也许。

也许不。

……

……

血色的剑光照亮神末峰，顾清带着元曲与平咏佳躬迎。

井九说道：“让顾家在云集镇寻地修个宅院，房间多些，风景要好，要清静，”

听到这句话，所有包括阿大都觉得有些怪异，心想云集镇的风景虽然不错，但哪里及得上青山诸峰？

而且你要在那边修个宅院做什么？做别院吗？那里可是间，到处都有凡，你就不嫌吵闹？

井九自然不会解释原因，想了想又说道：“有间房子做好遮光，但里面夜明灯多缀几颗，照明要好。”

顾清更加不懂了，心想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问道：“什么时候要？”

井九说道：“四年后。”

顾清应了下来，稍后自会传信出山，让顾家好好安排。

事还没有结束，井九把手里的宇宙锋扔了过去，说道：“给你了。”

这把著名的随而起的仙阶飞剑，事实上已经数次落在顾清手里，只不过每次都又被井九借去暂用。

井九的意思很明显，从这一刻开始，他不会再用宇宙锋这把剑。

顾清双手捧着宇宙锋，忽然觉得这把剑比以往更加沉重，心也不知为何变得沉重起来。

所有都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何，就连赵腊月与阿大也不知道井九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