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叶很快便恢复了神，起身戴好面具与笠帽，唤来了那位老鸹。

老鸹看着他微笑说道：“您喜好玩些什么乐子？”

不问姑娘而直接问乐子，是因为她看出来这名笠帽客绝对不是普通。

苏子叶看着她微笑说道：“我很喜欢你，所以不想杀你。”

老鸹笑容渐敛，右手在袖中已经握紧示警的法器，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惧意，淡然说道：“客的意思不怎么好懂。”

苏子叶说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然后做一些事，却不想这些事被别知道。”

老鸹神微冷，说道：“能说的我自然会说，不然也只好请您离开。”

“大概三十几年前这家青楼出了件命案，几个护卫被一道血色飞剑断……”

苏子叶看了老鸹一眼，说道：“看你的年龄，如果一直在这里做，应该听说过此事。”

老鸹盯着苏子叶的眼睛，沉默了很长时间，问道：“您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您又想做什么事？”

苏子叶说道：“我受之托，来这里杀一些……楼子既然还是以前的楼子，东家应该就还是当年的东家？”

老鸹视线微低，说道：“不错，而且很巧的是，东家今天刚好在楼子里。”

苏子叶静静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很清楚我应该要杀哪些？”

老鸹抬起来，轻轻理了一下鬓畔的发丝，仿佛还是少时那样，平静说道：“请随我来。”

……

……

苏子叶开始杀。

他从三楼杀到一楼，从前楼杀到后院。

除了还有一些杂役，几乎所有的护卫与管事都被他杀了。

那位老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当青楼的东家被苏子叶杀死后，老鸹终于放松下来，险些跌坐在地，扶着院子里的一棵青树才站住了。

她捂着胸，眼里含着泪花。

苏子叶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不是悲伤，而是解脱，问道：“为什么？”

老鸹反问道：“您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苏子叶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别的要求。”

老鸹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说道：“我能知道那是谁吗？”

苏子叶说道：“不能。”

老鸹眼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但没有变成死灰一片，只是静如井。

苏子叶说道：“很多都看到你一直跟着我，我一会儿把你送去个地方，好生藏着，过些天再拿今天收的钱换个地方生活，下半生好好过。”

老鸹转身望向燃烧的青楼，悠悠说道：“我也是年近半百的了，一辈子就在这里，哪还有什么下半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