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住宅并不宏伟，隐藏在小巷处，比赵家要小得多，优点是离皇城比较近，左右的邻居非富即贵，随便一家小门小户，从里面走出来的可能是某衙门里的掌权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韦瑛走到这里连脚步都放轻了，小声道：“这里就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以朋友的身份：少惹麻烦。”

胡桂扬笑道：“来都来了，总得敲门问一声吧。”

“公主新寡，就算来拜访，也该挑个时候。”韦瑛抬看天，离完全天黑只剩不到半个时辰。

“没事，择不如撞，先从最难的地方开始，韦百户不用上前。”

韦瑛笑笑，真就没跟上去。

胡桂扬来到门，没看到办丧的迹象，举起手臂酝酿片刻，砰砰砸门，然后默默地等着，没有再敲。

良久之后，里面终于有个声音问：“哪位？”

“西厂校尉胡桂扬，有事求见。”胡桂扬没提“公主”两字。

“哦。”里面的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也没开门。

胡桂扬等了一会，回向韦瑛笑道：“估计是去找了。”

韦瑛点点，表示自己再不过问。

又过许久，院门终于打开，走出一名宫装老，满脸怒容，上下打量来者。

胡桂扬笑着拱手，正要开，老劈盖脸地斥道：“反了，真是反了，天子脚下，连点规矩也没有了？公主再怎么着也是陛下的妹子……”

“你误会了，我不是……”

“呸。”老根本不给来者说话的机会，唾星飞溅，比高手的兵器更具杀伤力，胡桂扬不得不后退避让，想张嘴却等不到机会。

“西厂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家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什么是稀厂、稠厂，我们这里也不施粥。想见公主，拿宫里的谕旨，没有谕旨，就是当权的相爷也进不得这门。”

老声称不知西厂，却知道汪直，“汪直一个小孩子，才得宠几天，就敢派来辱迫公主，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连太子也得给他磕？告诉你吧，老婆子今年四十七，无儿无，除了公主生无可恋，别说你一个校尉，就是你家主亲自登门，我这条老命也赔得起！”

老斗志高昂，污言秽语越说越多，而且花样百出，汪直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足足一刻钟之后，老全无疲态，大概是觉得无趣，突然闭嘴，转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胡桂扬一句完整话没说出来，抬手抹下脸，转身向韦瑛笑道：“老太婆儿真足，公主有这样的做依靠，想必不会受欺负。”

“嘿，能欺负公主的还就是身边……咳，走吧，这条路不通，但也不至于因此就放弃查案。”

“当然，这点困难算什么，我都不好意思向厂公提起。走吧，咱们明天再来。”

韦瑛愣了一会，胡桂扬向小巷外面走去，他急忙追上，“还来？你挨骂上瘾吗？老太婆虽然是个泼，但是话有道理，你想见公主，必须得到宫里的谕旨。”

“不要谕旨，那样太正式，对公主不利，对咱们也不利。”

“主要是对你不利。”韦瑛提醒道，不想与胡桂扬捆绑得太紧。

其他牵马等在巷外，早听到老的骂声，心中暗笑，纷纷扭过去，在意的不是胡桂扬，而是百户韦瑛。

胡桂扬上马，望向小巷里面，“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太婆总有骂累的时候，以后我上午来拜访。”

韦瑛摇，再不相劝，其他更不会多嘴，心里都更觉得可笑。

“接下来呢？”韦瑛问道，好胡桂扬还能怎么查案。

“双线并进，楼驸马这边的路暂时不通，咱们去查童丰，还来得及去趟乌鹊胡同吗？”

“来得及出城，来不及回城，乌鹊胡同那边的我都审过了，你想知道什么？”

“童丰是被谁杀死的？”

“哈，这个我可不知道。”

“据说童丰变成异之后，能够御，是真的吗？”

“呃……咱们回去再说吧。”韦瑛实在不想当着其他的面谈论这种事。

“好吧，先回赵宅，明天再去乌鹊胡同。”

胡桂扬一马当先，韦瑛向手下轻轻摇，迄今为止，他还没看到这名校尉有什么独特的查案手段，反而觉得是在费时间。

花大娘子准备好了晚餐，足够十几享用，就连韦瑛也赞不绝。

韦瑛留宿赵宅客房，向胡桂扬道：“咱们如今同乘一条船，总得坦诚相待，胡校尉想怎么查案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带上我，就算是更半夜，你也可以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没别的，兄弟先在这里谢你了，千万别让我在厂公面前难堪。乌鹊胡同的况，咱们明天细谈。”

“放心，跟我的最后都立功了。”胡桂扬大言不惭，好像他才是百户，而对方是名校尉。

韦瑛倒不在乎，含笑点，等胡桂扬出屋他才明白过来，“他说‘最后’立功是什么意思？”

一同吃饭的另一名校尉回道：“我认得袁茂，他跟过胡校尉一阵，的确是到‘最后’才立功，期间的千辛万苦，啧啧，不说也罢。不过袁茂那时候只是平民，百户大应该没事。”

韦瑛笑两声，毫不觉得“百户”这个职位对胡桂扬会有影响。

卧房里，热水都已备好，胡桂扬洗脸之后还能泡脚，花小哥儿很勤快，就是嘴碎，生好，什么都问，尤其关注锦衣卫的方方面面。

胡桂扬回答几条，苦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锦衣校尉，但是不受待见，总共没去过衙门几次，认识的少得可怜，内幕一概不知，连俸禄去哪领都不知道。”

胡桂扬原本靠在椅子上，这时坐直，抬手一拍脑门，“对啊，为什么我一直没领到俸禄呢？每次都要从西厂要钱！”

花小哥哈哈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官儿，连俸禄都不关心，等我袭职，第一件事就是弄明白俸禄有多少、在哪领取。”

花大娘子正好进屋，斥道：“你都当仆了，还袭什么职？家百户、千户才叫袭职，你老子就是个兵，你以后也是兵，不是上战场卖命，就是给权贵当苦力，还不赚钱。明年我花钱给你脱籍，以后种地、经商都比当兵强，实在不行，就当一辈子小厮吧。”

“我不当一辈小厮，胡校尉是亲戚我才过来帮忙的，不算仆，不影响以后子承父业，我要进卫所打仗立功，然后当锦衣卫百户、千户，让我儿子袭职。”

花大娘子哈哈大笑，花小哥大为恼怒，摔门走了。

“这孩子十几岁了也没个正经，得时常敲打一下。”花大娘子解释道。

胡桂扬点点，他对此没有意见，只是觉得不该在自己面前训子。

“我来跟你说件正事。”花大娘子扯只凳子过来，坐在胡桂扬对面。

胡桂扬坐端正了，“宅里的事都由你做主，钱随便花，不够我再从西厂要，应该有一年的俸禄还没给我呢。”

“钱够，我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十九已经成亲，你什么时候娶妻？”

胡桂扬一愣，他去敲公主的门，别觉得古怪，如今面对花大娘子的询问，他觉得这才是更加古怪的，“呃……等等吧，最近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