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就睡，酒劲还是没完全过去。

花小哥替他脱掉靴子和外衣，盖上被子，回到前院向母亲复命，自从异打架之后，他宁肯在前院过夜。

这一觉睡到上三竿，胡桂扬勉强爬起来，对昨晚的事记不太清，愁眉苦脸地坐了一会，穿衣穿靴，看到准备好的清水，于是洗脸漱，感觉许多。

二进院的正厅里，韦瑛正与几名番子手说话，见到胡桂扬，立刻挥让手下退出，起身笑道：“胡校尉睡得好吧？”

胡桂扬摇摇，哑嗓说道：“好像死过一次。”

“别怪我多嘴，酒不能这么喝。”

胡桂扬堆在椅子上，茫然道：“我得多喝，争取将一辈子的酒喝完，要不然多吃亏啊。”

韦瑛叹息一声，“别太着急，离一月之限还远着呢。”

“可我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只能去楼家看看。”

“行，反正离这里不远。”韦瑛无事一身轻，还有点同胡桂扬，愿意陪着他一块瞎跑。

花小哥探进来，“胡校尉，现在吃饭，还是跟午饭一块吃？”

“现在吃，吃完就走。”

胡桂扬吃了一碗剩粥，与韦瑛一块出厅，马匹已经备好，就等主骑上去。

袁茂也来了，牵马等在大门外，先向韦瑛拱手，“在下拜见百户大。”

韦瑛还礼，“我现在是胡校尉的‘跟班’，咱们只查案，不论职位高低。”

胡桂扬同意，“对，论来论去，将案子都给耽误了。袁茂，你来嘛？”

“我原说元宵节之后过来帮忙，如今家中的事提前处理完毕，左右无事，从今天开始，跟你一块查案吧。”

“想清楚了，我手上的案子都不好查，而且现在线索少得可怜。”

“我只是帮忙，奔走效劳，查案还是胡校尉一个做主。”

胡桂扬向韦瑛笑道：“他跟你一样。”

韦瑛道：“我只旁观，袁校尉肯定比我做得更多。”

三同时大笑，谁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各自上马，奔往楼家所在的堂子胡同。

离着的确不远，三骑马很快赶到。

楼耀显虽是驸马，出身却不显赫，家里没有宅大院，只是一座极普通的四合院，丧事在这里置办，大门上贴着白纸对联，挑挂招魂幡，与左邻右舍的红火形成鲜明对比。

驸马死得并不光彩，楼家没有脸面，十分害怕锦衣卫，一见三纷纷下跪，有问必答，却都不得要领。

胡桂扬没问出什么，只知道楼驸马玩，时常不在家，家中只剩寡母，谁也管不住他。

三送上赙金，走出楼家，胡桂扬苦笑道：“敢咱们就是送钱来了，你们两个好歹见过生前的楼驸马，我跟他从来不认识。”

“是你要来的。”韦瑛提醒道。

胡桂扬牵马慢行，“看来我只好回赵宅，等刺客再次登门。”

“还有一个，应该去查一下。”袁茂平淡地提出建议，事实上，他正是为此而来。

“还有被我忽略的？是哪位？”

“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