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仙的眼皮不停眨动，欣喜万分地喃喃道：“我看到了，我明白了，我领悟了……”

胡桂扬走近一些，慢慢伸出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谷中仙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握住伸来的手腕，冷冷地说：“别急，你是第一百个。”

“不急，我想知道你看到什么了？”胡桂扬笑道，稍稍用力，丝毫挣不动，“我对怪的事向来感兴趣。”

“力，我看到力，终于明白它是什么。”

“不愧是闻家的首领，竟然能‘看到’力，我只能感觉到。”

“我能看到，原来它早就在我体内，自从接触过天机丸，它就存在，直到此时此刻才被唤醒、才被……燃烧！”

“燃烧？”

“没错，它在燃烧，像是最纯粹的木炭，烧完之后不留丝毫灰烬……凡的内力就是木炭，有多些，有少些，等到木炭将要燃尽，就得补充，金丹可以代替内功，但只是一时。嘿，就像饥饿的自要寻找食物，许多异都曾不约而同地抢夺各派功法，原因正在于此……”谷中仙双眼微闭，解开了心中一个又一个困惑，全忘了手中还握着一条胳膊。

胡桂扬挣脱不掉，也不想挣脱，他正听得迷，不住地点。

砰的一声，有砸门，连响数声之后，门闩折断，店门开，一群壮汉闯进来，嗡嗡虫领，指向胡桂扬，“就是他，吃多了药闹事，他根本不是我家的客，一文钱没花过。”

在乌鹊胡同，常有客喝过满壶春之后变得狂躁，脱光衣服大喊大叫，力气比平时要大得多，胡桂扬没脱衣，但是二话不说就要打的架势与之颇为相似。

嗡嗡虫找来帮手，这些专职弹压发狂的客，将其按倒，有时还会捆绑起来，等客冷静下来再松绑道歉，然后要一笔辛苦费。

今晚这位客的“狂躁”看不上去不太严重，可他不肯花钱，问题就严重了，一名壮汉抢先冲到近前，挥拳就打，“没钱还敢来乌鹊胡同？哪来的满壶春？是偷……”

壮汉一只手搭在客肩上，用力一扳，没拽动，不由得一愣，剩下的话忘了说出。

其他已经赶到，有按的，有打脸的，有踹腿的，有扯衣服的，折腾一会，客纹丝不动，他们倒有些累了。

谷中仙又一次睁开双眼，冷冷地打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胡桂扬笑道：“别开玩笑，咱们可不熟。”

“谁跟你开玩笑？”嗡嗡虫站在门，还没发现异常，以为兄弟们是在等他的命令，“别说你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就是王公大臣来这里也不敢闹事，大家不必留，给我……”

胡桂扬不再“留”，用空余的左手加上两条腿，推、扫、挥、踢、踹，眨眼工夫就将数名壮汉击飞，倒将店里的桌椅砸个稀烂。

“古怪。”一名壮汉翻身爬起，扔下两个字，直接跑出店铺，其他紧随其后，甚至没向嗡嗡虫解释一句。

嗡嗡虫呆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抬腿也要逃跑，可他晚了一步，脚刚抬起，手腕已经被紧紧握住，没蹿出去，还险些摔倒。

谷中仙抓住嗡嗡虫的手腕，正要将他甩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也被握住了。

“你想救他？”谷中仙诧异地问。

胡桂扬笑道：“我不喜欢杀。”

两各用自己的右手握住对方的左腕，紧扣脉门，谷中仙的左手多拽着一个，三呈现古怪的格局。

“别说你没杀过。”谷中仙道。

“杀过，感觉很不好，所以不希望再看到杀，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动手。”

“哈哈，懒胡桂扬突然变成圣了。既然总想置身事外，就不要指手划脚，而且这不值你一救。”

嗡嗡虫的手腕被越攥越紧，疼得他直流眼泪，一时间闹不清谁要杀、谁要救，哀声道：“胡老爷饶命啊。”

谷中仙没有立刻动手，厉声道：“你叫嗡嗡虫？”

“是是，我叫嗡嗡虫，快松手……”

“把你做过的肮脏事都待出来。”

“我没有……”

谷中仙稍一加力，嗡嗡虫马上改，“我好赌，翁郁郁辛苦赚来的钱，一多半被我偷走输光了。”

两是兄妹，嗡嗡虫因此直呼其名。

“凡多撒谎，往往避重就轻，想必你也不会例外，非得再给你一点苦吃，才能榨出实话。”

谷中仙增加力道，嗡嗡虫痛得鬼哭狼嚎。

胡桂扬也将手掌握得更紧，隐隐感觉到有一气从手中飞速流过，他根本拦不住。

“我说实话。”嗡嗡虫跪在地上，手臂被迫举过顶，“我与百兴铺的赵老三合伙杀过一名外地客，盗取二三百两银子，银子已经花光，尸体埋在郊外……”

谷中仙随时都能杀，但他不急，向胡桂扬道：“这样的你也要救？”

“实话实说，我就是不想让你杀，免得自己成为第一百个，异杀得越多心中越是狂躁，对你、对我、对所有都没好处。”

“杀变得狂躁，不杀却更难受，狂躁之症我有办法去除，从此开始，先杀一百再说。”谷中仙再也不想控制体内磅礴的力，一下子释放出去。

嗡嗡虫惨叫一声，软软晕倒，腕骨已被握得碎。

可他没死，事不知的嗡嗡虫无从了解这是多么难得，吃惊的反而是谷中仙，怒声道：“你……”

“我……”胡桂扬同样吃惊，他自己很清楚，所谓的阻止杀只是他的一厢愿，与其说是侠义之举，不如说是一场孩子式的胡闹。

可这场胡闹居然生效了，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竟然真的将一匹狂奔惊马勒住，迫使它改变方向。

谷中仙的大部分力量在最后关转胡桂扬体内，没有停驻，瞬间消失。

谷中仙再次发力，故事重演，力量又一次偏移。他松开手，将嗡嗡虫抛下，这回专门针对胡桂扬发力。

“你说过，我是第一百……”胡桂扬急忙专心对抗，双脚虽然立于地面，感觉却像是整个被狂风卷起，他的那点功力只能保证身体不被撕裂。

狂风虽猛，却没有多少杀伤力，好像吹过一张满是孔眼的绳网，虽然将网吹满，绝大部分风力却都穿孔而过，被费掉。

谷中仙收回力，刚刚睁眼看明白一切，突然又陷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两同时问道，一个面容狰狞，一个面带微笑。

“不可能，凡抵抗不住异！”谷中仙长久修炼火诀，虽是初成异，力却比一般异还要强些。

胡桂扬笑道：“是何三姐儿的安排吧？”

“她找过你？不可能，你身边随时都有监视，除非……除非是在你回京之前，你在山里见过她？”

胡桂扬摇，“我在山里只见过何五疯子，你之前得到消息很准。”

谷中仙双手同时用力，这时已经不在乎胡桂扬是第几个该杀的凡，只想证明自己力强大。

胡桂扬也在用力，真是连吃的劲儿都用上了，可还是太弱，握住对方腕部的右手还好，被握住的左腕却是痛骨髓，可他嘴硬，不肯求饶，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先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