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就被三面包围了吗？

但现在撤回去行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好了今天要战败明军，拿下朱楧的，牛皮吹得震天响，就这么退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让三军将士怎么想？士气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况且，军中的存粮就剩下一天了，现在撤回去今天肯定就不能再进攻了，过了今天军中就会断粮，心就会不稳，明军单是拖就能把自己这边拖死。

回鹘军的金刀驸马面色凝重，抬眼望了望不远处朱楧的大旗，成功近在咫尺啊，怎可轻易放弃？虽然冲过去很不容易，还有好几道防线，但这个世界上哪件事是容易做的？尤其是建立如此巨大的功勋，怎么可能会容易。

瓢泼的大雨哗哗地落了下来，撒在他和那位万夫长的盔上，衣甲上，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将他们刚才还沾满鲜血的战刀都洗刷了个净。

“吧！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回鹘军的金刀驸马终于面色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望着朱楧的大旗，但看的出来，他的内心经过了巨大的纠结。

打仗嘛，本来就是赌博，谁能说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上次明军都攻到自己寨子里了，还不是因为后院起火输了？

明军虽然有圈套，但自己这边也不是毫无胜算，首先，自己这边多，其次，大雨天气，明军最得意的火器施展不开，再次，每一个回鹘军将士都知道过了今天就要断粮了，不想死只能击败面前的明军，所有都肯出死力作战，士气可用。

只要打了明军的这几道防线，擒杀朱楧，明军就算是有一万条锦囊妙计也没有用了，况且只要击穿了明军的中军，就会将明军的两翼一分为二，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到时候他们就算是再强也没有用了，战胜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杀啊！杀败明军，活捉朱楧！”经过金刀驸马这么一提醒，回鹘军的万夫长也想明白了，此时只有华山一条路了，是成是败就看谁跟狠了。

向前一步是天堂，后退一步是渊。

“杀啊！”数万回鹘先锋在金刀驸马的带领下冒着磅礴的大雨又一次向明军的防线发起了冲锋，瓢泼的大雨击打在他们的脸上，洒落在他们的盔甲兵器上，不仅没有使他们的士气降低，反而激发了他们内心无上的斗志。

回鹘军的先锋举着手里的兵器，踏着脚下的泥浆，向明军发起冲锋，地上的污泥溅了他们一身，他们也顾不上理会，只是一门心思地向前冲锋，击溃挡在他们前面的明军。

防守第四道防线的明军是肃国的老兵，战斗力十分强悍，虽然数要少于回鹘军，但他们每个都拼命敢战，经过了数次生死大战，他们早就将生死看的很淡，在他们心里，军的荣誉比什么都重要。

前面的新兵蛋子都能坚持两刻钟的时间，他们怎么也不能输给新兵。肃军在指挥使的指挥下顽强抵御，双方刀枪错，不断地有倒下，摔进了泥泞的地上，溅起了几尺高的泥水，永远的埋在了这片土地上。

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奋战，回鹘军终于击垮了明军的第四道防线，但是也付出了较大的伤亡，尤其是让他们纳闷的是，依照以往的经验，一直军队的军中主将若是阵亡，那这支军队就会立即作鸟兽散，丧失战斗力。

可是他们的弓箭手将这支明军的指挥使死之后，这支明军丝毫没有混的现象，反而在另一个的指挥下愈战愈勇，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这就是军衔制的作用，虽然明军的指挥使一不留中了对方的流矢，但是这支明军并没有因此而慌，四下环顾了一番，见这里军衔最高的就是指挥同知了，于是又团结在他的大旗之下，继续奋力抵抗回鹘军。

这种制度极大的增强了军队的韧，使得军队不再依赖一个，而是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无论在什么况下都可以自发的组织起来，继续奋战。

回鹘军的前锋营开始冲击明军的第五道防线，此时的况对他们来说是越来越不利，从第四道防线开始，负责防守的明军清一色的是肃国的老兵，战斗力不断增强不说，就连侧翼的明军也开始行动起来，骚扰回鹘军中央军的后路，使他们进攻起来颇为碍手碍脚，十分的麻烦。

不过，数占据优势的回鹘军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以及有死无生的战斗意志接连突了明军的两道防线，冲到了第七道防线跟前。

第七道防线，是朱楧亲自坐镇指挥的防线，是由当年的王府三护卫的老底子组成的，战斗力十分的凶悍，当年他们以一敌四，大哈密军，现在他们要做这坚不可摧的炉底子，将回鹘军的梦想，扼杀在脚下。

“杀啊！前面就是朱楧小儿，谁能拿下他的，谁就是回鹘第一勇士！”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回鹘军万夫长用战刀指着朱楧的大旗，声嘶力竭地大吼道。连明军六道防线，除了疲惫以外，更是让他兴奋，前面就是肃王朱楧了，只要跨过这道防线，不世之功就到手了，一想到这里，这名回鹘军的万夫长就顿感血脉张，不顾危险，亲自带着士兵冲到第一线。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我家王爷名讳！”最后一道防线的指挥官是指挥使王虎臣，虽然由最一开始的前锋变成了现在的后卫，但王虎臣内心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更加兴奋，因为他知道，王爷这是信任他，才把自己的身家命给他。

王虎臣听到那名回鹘军万夫长的喊话后，当即跳如雷，内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子冒了出来，古将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对方这么名目张胆地挑衅他们的老大，很明显就是没有将他们这些做小弟的放在眼里，这让脾气火堪比常遇春的王虎臣如何不怒。

王虎臣的二杆子也上来了，当即将指挥位置给他的副手指挥同知，甩开膀子，不顾一切的着大刀冲了上去，一定要将这个不会说话的杂碎剁个碎。

在后方督战的朱楧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王虎臣会这么做，并不因为他擅离指挥位置而恼怒，说实话他就是喜欢王虎臣这种勇者无惧的，这种在关键时刻才能顶得上去。退一万步将，就算是王虎臣阵亡了，他也不担心，因为肃军从来都不是依靠个的军队，他们仍旧会团结在王虎臣的指挥同知身边进行全力的抵抗。

“dung！”地一声，王虎臣和回鹘军万夫长的战刀织在一起，震得附近的空气都嗡嗡作响。回鹘军的万夫长顿感手臂发麻，他的武艺本来就不如王虎臣，再加上这一上午的拼杀，早已经筋疲力尽，完全靠着一气在支撑，这气支撑着他砍小兵还可以，但碰上王虎臣这种武林高手只能歇菜。

“死吧！”王虎臣大喝一声，一脚将这名回鹘军的万夫长踹了个跟，然后飞身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好！好！”第七道防线的明军见此景士气顿时大振，纷纷高声大叫着向着对面的回鹘军发起一次又一次反冲击。

正如朱楧所预料的那样，此时的回鹘军已经到达极限了，从早晨打到下午，连明军六道防线，看着很拉风，很了不起，但这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锐气。回鹘军前锋营的将士此时的感觉都跟那名万夫长一样，手臂酸疼，腰腿无力，全都靠着一气在支撑，在明军的反击之下，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

朱楧站在大旗下面看着眼前的战争形势，嘴角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回鹘军虽然还在拼命进攻，虽然时不时地有利箭飞来到挡在他前面的盾牌上，或者是从他的顶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