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间，号称南宛北季，即季氏的烤羊，宛氏的烤牛，京城闻名。

八位，全是院里。

羊上腿、后腿，片薄如纸，摆在铁条炙子上，事先浸作料，烤好直接，配芝麻烧饼。

不膻不柴，含浆滑美。

许孝文出门，钗黛知道嘛去了，吴小东和沈霖不晓得，还以为从老家过来的。

桌上驴唇不对马嘴，哼哼哈哈应付着。没办法，这事不能说，包括现在赚钱了，也就一家三知道。

幸好小旭、张俪不嚼舌，没问。

吃着吃着，沈霖忽然捅捅吴小东，俩眼神换，吴小东为难的站起身。

“正好大家都在，说个事儿。之前沈霖不说搬出去么，现在也职了，就想去宿舍住，工作什么的也方便。

我们不是翻脸不认啊！你们的好，我们都记着，但在这住一年多了，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再过两年毕业，得考虑婚房……”

沈霖怼了他一下，吴小东嘿嘿一乐，“反正就这意思。”

许非见状，怕是两子早商量好的，“你们决定了？”

“决定了。”

“那我也不留了，住哪儿都是朋友，准备什么时候搬？”

“2号吧。”

“成，我帮你们找个车。”

他们这边定了，小旭拿筷子翻弄片，歪着，似根本没听到。

张俪陪老两说话，也似没听着。

沈霖反倒伤感了，“这又要分开了，感觉《红楼梦》拍完就过得好快，大家都经历了很多事，之前谁能想到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许非跟着叹息，我一下变成富二代，我说啥了嘛？

……

当夜。

张桂琴回去，又跟许孝文唠叨，神经的不得了。吴小东两子很晚才睡，估摸在收拾东西。

许非继续写剧本，慢慢东西屋关灯，老爸老妈也消停了。

《渴望十六年》之前写了一部分，争取在春节前搞定。他文笔并不出色，胜在构思和作。

比如写了六分，但真拍的时候，他能转化成十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许非写了很久，随意一偏，过十二点了。

他怔了怔，把门上的挂历收起，又翻出一本新挂历。

“1989……”

许老师恍惚了会，轻手轻脚的出门，站在屋檐底下呼着白气，遥望夜空。

年复一年的感慨，唉，六年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