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啷！”

面包车门一开，张俪疲惫的跳下来，在车门店门之间撑着伞，招呼大家搬卸器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从昨天到今天中午，了二十多个小时，一个个筋疲力尽。又赶上大雨，从内往外的发腻，忧郁，各种厌世。

“明天下午出发，大家好好休息。”

“才半天假啊，比周扒皮还狠！”

“这叫一天，下午不算么？”

林芳冰、周洁、李老师快散了架子，互相搀扶着进楼。她们是两部作品的工作量，强度极大。

张俪叮嘱道：“吃了饭再睡啊，恢复的快。”

“知道了知道了，晚上见。”

林芳冰摆摆手，又道：“对了，晚上下馆子去，我请客。”

“嗯嗯，几天没吃着了。”周洁忙点。

“我就不去了，有点事。”

“你嘛不去？好容易有时间。”

“反正有点事，你们去吧。”

林芳冰竖起眉毛，对着她戳戳戳，“看见没有？这几天都怪怪的，铁定藏着野男呢。见色忘友！”

李老师抿嘴笑，周洁跟了一句：“见色忘友！”

“啧！”

张俪回瞪了一眼，自顾自进屋，稍微收拾了下，又拎伞出门。

……

午后天色灰蒙，大雨痛快淋漓。

这片雨量过于充沛，明年还会发一场大水，太湖流域一片汪洋，运河水位更涨到了近5米。

她来到旅店，门虚掩着，敲了敲才进去。

“咦？你今天怎么……哦，下雨了。”

许非一抬，手里一阵忙，把不能看的几页挑出来。

“不用藏了，我又不看。”

“也没什么，一点工作规划。”

他将能看的递过去，张俪忍不住好奇，接过一瞧，却是个电视剧拍摄计划。

“卖油郎独占花魁？这是老故事了，电影也有几部，你要拍？”

“不一样，你品，你细品。”

“……”

姑娘一雾水，继续往下看。

“朱重原姓秦，汴梁，是朱家油铺老板的养子，为老实厚道。富家小姐瑶琴与父母失散，险些被乡邻拐卖，昏倒在王九妈门前，受殷勤招待。瑶琴只道遇见好，感激不尽，全不知自己身陷青楼。”

“朱重被逐出油铺，仍姓秦，开始沿街卖油，缘极好。一，秦重偶遇瑶琴，惊为天，心生慕。

一打听才知道，见瑶琴一面最少要十两银子，便苦心积攒。”

“瑶琴把自己的身家命都给了秦重，秦重如约而来……”

《卖油郎独占花魁》出自《三言二拍》，世的名篇。这个故事梗概大体相似，但做了些改动。

她又翻，居然还有。

“《绿牡丹》，柳希潜、谢英、车本高……这是明杂剧呀？”

张俪明白了，道：“你要把几个小故事写在一起？”

“对。我住了十几天孤苦伶仃，无陪伴，只觉这江南烟雨太好，不拍可惜了。”

“那你要拍成什么样儿的？”她不接茬。

“世，当然拍世电视剧。”

所谓世，就是写婚姻、家长里短、生意买卖、青楼官场等社会状态。兴起于明中后期，《红楼梦》为巅峰。

用现在的网文讲，即生活流，《从1983开始》什么的……

“我把背景全放在江南，没有千秋功业，一水的儿私。衣食住行，小桥流水，个个追求美好生活。”

“准备什么时候拍？”

“还不确定。”

“那你拍出来，我肯定喜欢的。”

张俪眨着大眼睛，十分神往，随即又瞅他胳膊肘底下。

“哎，这个不能看！”

许非连忙压死。

“不看就不看。”

她又扫了遍提纲，愈发喜，末了打了个呵欠。

“困了？”他这才发现对方挂着黑眼圈。

“昨天拍通宵呢，今天要不是下雨，还不能回来。”

“那你睡会吧，我再写点。”

“嗯。”

张俪起身到床边，一张堆满行李，一张着被子，遂脱了鞋，直接躺下。

在午后睡觉，醒来时往往觉得失落孤独。尤其秋天的午后，看着外面黄昏凄凉，简直想死。

她这一觉却睡得香甜安稳，外面大风大雨，不分白天黑夜。不知何时一睁眼，舒坦无比，熬了一宿的疲惫全消。

电视机开着，音乐轻柔，一个黑白色的圆饼挤在荧幕里。

今天礼拜二，很多单位下午休息，电视台也没信号。至于这个圆饼，学名叫彩色电视信号测试图。

“几点了？”

她抻了个懒腰，慢慢下床。

“四点钟了。”

许非摆弄着一桌饭食，笑道：“饿不饿？我买了豆、排骨、米饭、黄酒，还有小点心。”

“呀，金刚肚脐。”

张俪拈起一块油酥小点心，“我喜欢吃这个。”

金刚肚脐，是用面加豆油拌，酿进椒盐馅心，撒上芝麻而成，据说状似庙里金刚的肚脐。

二围桌就餐，许老师抿黄酒，摇摇：“喝几次都喝不惯，还是北冰洋好。”

“我倒觉得绵柔，小旭也蛮喜欢的，你回去给她带几瓶。”

张俪也抿了，只觉神，笑道：“还是我身体好，这要换了小旭，熬一宿就能要半条命。”

“她咳嗽一声就没了，还用熬？”

许老师嗤了一句，劝道：“你吧嘴上不说，心里要强。身体最重要，累出病来怎么办？”

“……”

姑娘听了没应，隔了片刻，道：“不做不行呀。我跟组大半年，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足。嘴上说想做你这样的大制片，其实心里清楚，我现在根本没能力独立攒组，更别提什么立意、镜、表演。”

她有些低落，“可能我只适合做个制片主任，后勤管家。”

“千万别这么想！我就问你，你喜欢这行么？”

“喜欢。”

“那就行了！你别跟我比，我属于天才。

你跟自己比，既然喜欢就得坚持，如果实在觉得不行，影视业又不只有制片，你还可以做别的。”

许非掰着手指，“杂志期刊啊，制作公司啊，经纪公司啊，影院啊，影视城啊……哎，像这唐城，说不定你以后就自己建一个。”

“又胡扯，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张俪的格不同小旭，不钻牛角尖，不禁考虑起后的道路。

她制片本就是试水，发现天赋不够，特别小旭那边事业起步，更觉自己一事无成。

吃罢晚饭，二坐在桌前，许非继续写故事大框。

明年他不打算生产，这是留给自己的，定位古装剧，轻松欢快，养心养眼。

条件允许的况下，他想把所有类型剧试一遍。得让国内观众有个比较，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