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衣来伸手，茶来张的好子。可是就因为看中你，不惜与家决裂也要下嫁，乃至于不惜以命相搏。她还想让我和你见一面，抬举你个前程，给你个功名。没想到……她上的竟是这么一个，你真是太让我和六妹失望了！魏永年，你这个样子，到底想没想过六妹，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啊！”

子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魏永年耳边炸响，埋藏于其脑海处的某段记忆，随着这番话而涌而出，乃至于连酒的作用，都减弱了不少。他后退几步，仔细端详着那书生，忽然道：“你是……是……张小姐？你穿了男装？”

“没错。我就是六妹的好姐妹，当今首辅正是家严！从你那天的表现看，虽然有些偏激，但品还不错。脑筋不灵光，读书倒也算用心，以六妹与我的，赏你个监生功名不过指顾间事。只要肯用心向学，他进京赶考，得个一官半职并不为难，虽配不上六妹，但也不至于让她受委屈。可是今天你的样子，却让我不得不重新考量，你这样的做官，会是什么样子！”

少冷冷说道：“宁毁十座庙，不一桩婚，我不会随便就让徐家和你退亲的，但是你也别以为六妹出了天花，就非嫁你不可。以魏国公府的身份地位，说一声招婿，能招来几千书生，你这点才学又算的了什么。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是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你和魏国公府之间并无婚约，如果再敢放肆，这桩婚事你就连想都不要想。六妹绝不会嫁给一个酒鬼，更不会嫁给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滚出这间房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魏永年红着眼睛瞪着张氏，后者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范进在旁边抱着肩膀，随时准备出手打。过了片刻，魏永年那本以为酒涨红的脸变的更红，上的青筋跳的也更高。“我……张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滚！”

张氏第二次喝出声来，“滚出这间房子，想想该怎么对待六妹。还有我警告你，我和六妹亲如姐妹，如果让我知道你将来对她有丝毫不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马上滚，今后不准再来这！”

范进这时已经走过来，看似搀扶实际是推搡着，把魏永年掼出门去。

他没有仆，酒喝的又多，重脚轻走路已经很困难。幽兰馆的不喜欢他，又都顾着奉承张氏，更没搭理他。魏永年只能摸着墙，一点点向前挪动。本来不远的距离，于他而言，却像是走了几天几夜那么久。

在迈出门槛时，脚下一滑，小腿正绊在门槛上，便滚出了门，从台阶上直摔到大街上。门的伙计并没有来扶的意思，反倒指着他哈哈大笑着。

嘲笑……他们还在嘲笑我！

魏永年想着，挣扎着站起身，随即只觉得酒意上涌，在大街上忍不住大呕吐起来。吃下去的酒珍馐，在胃部的翻腾中，伴随着令做呕的酸腐味道倾泻而出。吐了好一阵，才勉强站起身，刚走到墙脚，又忍不住吐起来。

这次吐的菜肴很少，大多是体。缓了好一阵，才站起身，刚刚转身间，一条绣花帕子就递到了面前，一个子的声音响起。“魏公子，你好好擦一擦吧，好端端一个，怎么喝的那么醉。”

魏永年端详了好一阵，但这里没有灯光，看不清子五官。那子道：“别看了，看了你也不认识，我记得你，你却不会记得我。不过在这种天气，只能在外面吃风的，都是苦命，互相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这样的天气若是醉倒在路上，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