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的行为，会导致百姓对朝廷心生怨恨，一旦怨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可能酿成民变。

连正常的工作都要借机压榨百姓，中饱私囊的吏役，做这种苦差事更不可能规矩。清丈土地本来就会招来百姓的猜疑，再有这些的压榨，民变随时可能发生。事后追究责任，主官就难逃罪责。再者，检地那些其实和负责帐册那些是同一批，到时候他们收了贿赂，还是可能按着乡绅的数字报上来，那这种检地还有什么意义？

即使遇到负责听话的衙役，地也不是那么好检。眼下没什么工具，都是靠自己的步子去丈量。大家身高不同，步子本来就不一样大，这种勘察方法肯定不标准。事后乡绅闹起来，两次丈量数字必定不一样，主官还是要背锅。

这年月大明官场已经进得过且过阶段，谁也不愿意没事去做背锅侠，索就随他去了。

士绅逃避赋税，再通过“诡寄”“飞撒”等手段，把赋税摊派到无钱无势的普通身上。如果遇到有良知的官吏，这种行为就可能被揭穿。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乡绅也会有意挑起百姓与清丈员的矛盾。终究是百姓多，衙役少，一旦发生武力冲突肯定是以公被打伤而结束。是以衙役们遇到大户的田地不敢查，查小民的地没意义还可能闹出大事件，最后就脆没管这事。

范进这次不要顾家的钱，所提出的要求就是丈量顾家土地，顾家族不得阻挠。顾寿山虽然不至于被抓去砍，但是已经被看押起来，顾实又是个难得的老实，对官府的行为大力支持，是以对范进的要求顾实一应诺。

整个道德乡的田地里，顾家田产所占比重比较大，他一点，其他乡绅就不好拒绝。再者范进好不容易松不再追究此事，谁也不想为这事得罪范进，到时候被记恨上，也牵连到行刺事件里就犯不上。

就在范进在此养病期间，城里的徐维志得到妹子消息，气势汹汹地点起一支马队差点出城来这里抓。虽然最终事未成，但是舆论已经传开，道德乡的乡绅地主宗族首领再怎么样也不敢招惹国公府，因此都表示出了合作态度。

地上有预备了绿豆汤，供公饮用。范进又从村子里雇了几个农负责做饭，所用米粮柴薪，官府全额给价而不是派役征夫。他在江宁本来就有广泛群众基础，这事办的又漂亮，因此百姓们对于公的行为也没什么反感，反倒是有些胆大村姑寻着借溜出来偷看这几位书生。

三个英俊书生于树下看着公清丈田地，这形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几位本地绅士带着仆赶过来给他们送上茶水，又邀着几到自家去坐，至于清查田地的事，给下面去做就行，不必几在此亲历亲为。

江宁的土地兼并不像外面那么激烈，由于种植的作物都是粮食，土地收不高，们对于土地的需求也不强。像浙江那种富者田连阡陌桑麻万顷的事，在上元不存在（注）。土地清查起来，阻力倒是小的多。

百姓们原本只担心公借机生事敲诈污辱，又或是将小说大，盘剥无辜。现在看范进在此坐镇监督，公们手里拿着栓好结的绳子，小心地清查田亩样子，非但不敢多报，就连庄稼尽量不去坏，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执行丈量的捕快，都来自广东范家，全这段时间与胡二走在一起那些。因为胡二的失踪，让这些心里充满了紧张与不安，认定范进心狠手辣，偷偷害了胡二命。连自己内弟都说杀就杀，这等狠，自然不是乡下敢招惹的。这工作虽然辛苦，总不至于丢命，再说总比种田轻松，也就愿意去。

好在他们本就是田间的农夫，丈量土地是自己的看家本事。既然不能发财，就只好享受一下主宰他生命的快感。看着那些百姓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这些的心也逐渐变好。再看到范进也一群员外书生也在树下挨晒，他们也就没了抱怨。

汗越来越多，身上越来越热，但是这些想着胡二的失踪，自己的行为就不敢放肆。任是天气再热，也不敢脱下上身公服，就连小解，都要刻意避开，生怕撞上个。范进发了话，敢犯者，直接阉了再说。是以眼下不是怕公差，而是公差怕。

随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报出检查的结果，随同出行的吏员就把数字记在自己的帐本上，再给范进。等到中午时，再向这些清丈员复核。

看着这些的工作态度，几位乡绅都不住点，心里称赞着范进年纪虽轻，做事倒是极有章法，不愧是被张居正看中的。但是对于清丈土地这事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即便是田额有差，一年又能有多少钱粮差额，也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注：说来可能有不信，明朝时，南京的土地兼并并不严重。除了那些勋贵武臣皇亲国戚的土地外，民间都对收地兴趣不大。主要也是因为种粮食不挣钱，成本太高收益太少，索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