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气还没有出，我的真正仇还在逍遥快活，我怎么能出气！”嫣红的绪有些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当初糟蹋我，又把我卖到乐户，现在又让把我毁成这副不鬼不鬼的样子。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法消气。”

梅如玉一皱眉，“嫣红姑娘，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本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主横行霸道的事多了，被他祸害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丢掉命的也不下十几个，最惨的未必是你，可是谁又能报仇？家凤子龙孙，就算一刀杀了你，都不需要给你偿命，你别太过分啊。”

嫣红被她训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不知道心里怎么想。梅如玉招呼着外面的护卫进来，将向察院衙门里送，心却感到一阵莫名地不安。

自己刚才训斥嫣红，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要求过于苛刻，在遭受了那样的折磨后，本来心就会改变，何况她现在受病痛折磨，说话过激一些非常正常。自己真正气愤的原因是她的要求会影响到范进，甚至对他的仕途造成不利后果，所以自己才会生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下意识地为那个男着想？是因为他亲手杀了毕守忠，还是因为他抱着嫣红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样子？又或者是灯前枕上耳鬓厮磨，让自己的心志产生了动摇，不知不觉间假戏真做？

她只觉得心如麻，脸上如同火烧，觉得自己成了自己最为鄙夷的水杨花子，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绪。当范进走到屏风后时，她站起身称呼老爷时，心里的想法却是：这身文官袍服，比文龙哥的盔甲好看多了。

刚一回到察院衙门，沈三就迎了出来，对范进低声道：“宗室这边来了。都是从咱们手里领过禄米的，鬼鬼祟祟的，脸上还糊了膏药，生怕别认出来。”

“愚蠢，顶着膏药满大街走，生怕别不多看他几眼么？这帮笨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范进边说边向书房走去，书房内，包括朱聘婷的父亲以及几个上了年岁的宗室，都用膏药糊着脸，又或者用帽子一类的东西挡着面孔，防止被认出来。

范进与他们见过礼，落座之后道：“几位倒是用心良苦，不过恕我直言，这种装扮没什么用。只要朱鼐铉稍稍注意下你们住的地方，就会知道谁在家谁没在家，再一分析自然知道你们的去处。再说自从你们从我手上领了禄米那天开始，他就把你们当成了叛徒，不管你们做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你们。无非是我现在在这，又安排了护卫保护，他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一走，你们的安危就得自己负责了。好在我认识几个出色的镖师，可以介绍给你们。”

“范老爷别消遣我们了。朱鼐铉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得出来，老爷千万要救救我们，否则我只怕我们几个的命都保不住。”

朱聘婷的父亲战战兢兢说道：“嫣红姑娘只是敬了老爷一杯酒，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做的事，他怕不是要把我们碎尸万段。大老爷千万要救命啊。”

“是啊，老爷救命啊。”

范进摇道：“我是非，如何救得了命？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愿意不愿意照着做，我不会勉强。我在这里，肯定保你们没事，至于我走之后会怎么样……谁说得准，也许他良心发现，或者念着血脉亲，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这些事都难说的很。”

“不……朱鼐铉那个混账根本不会念及血脉亲，否则就不会做出杀害世子的勾当了！”

朱聘婷的父亲忽然说道，几个同来的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一推。孱弱的身躯发出惊力量，把几个都推了个趔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怕什么？现在不是他死，就是咱们死，有什么不敢说的。范老爷，朱鼐铉勾结术士陈九仓以巫蛊术谋害代王世子，为做法生取心。事成之后后又杀陈九仓灭，后来又杀了孙河的事，小想必已经对您说了，这样的怎么可能顾念血脉亲，对我们留手？我也知道，这种事没凭没据，告不倒他。只求大老爷说说，有什么事可以办他，您只要说出来，我就可以找到来出告。大同就这么大，姓朱的又不能离开大同，他朱鼐铉不管有多少手段，也都是在这座城里施展，瞒不过我们这些耳目。大家过去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现在只要您问，我们有什么说什么。”

“好！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你们如果想活下来，就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管事大小。哪怕就是侵占田地这种小事，也要对我说清楚。至于该用什么罪过办他，我来决定。你们要做的就是告他，而且是光明正大到我察院衙门来告，让所有都知道，察院衙门受理状告朱鼐铉的呈状，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