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由于保密需要，三娘子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更没有打扮梳妆，完全是素颜相见。原本以为一个原子，年纪过了三十就没法看，可是此时相见，范进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个身上并没有太多原子的特点，相反与李彩莲、宋谨这些子很像，保养的非常出色，不输中原子。而与自己所结识的贵相比，她的五官相貌不算妩媚，但是多了几分英武之气，这种英气他在林海珊身上见过，薛五身上也有，但是比起三娘子，都差了些火候。或许只有原那种险恶的环境，才能把磨砺出这种气质，而曾经代替俺答管理整个土默特部落的经历，又给了她一种独有的贵气，二者合一，便是眼下这般模样了。

三娘子这时也发现了范进在看自己，本来以她的年龄和经历，早就到了八风不动的境界。当在宣府校场纵马骑，盛装出总督衙门时，有关她和爹吴兑的流言，已经听过不知多少。而那些边军将领毫不掩饰的热辣目光，她也早就习惯，压根不往心里去。原子可没有中原子那种腼腆，被看一眼就像是要被脱了衣服似的害羞。她享受男目光的注视，即便这些男并不她的眼，她也愿意让这些看自己，迷恋自己，这至少证明自己还有魅力。可问题是范进，跟这些不一样。

他是自己的偶像，更是个年轻而英俊的书生，而不是那些粗坯武将。他在看自己……糟糕。自己为了掩藏行踪，并没有打扮，样子肯定丑陋不堪，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在纳闷，这么丑的，到底是不是三娘子……

她嫁给俺答时，还不到十岁。生的岁月里，从不曾享受过的滋味，自然没有过这种小儿的患得患失。当与吴兑相处同父，她自可应付裕如。可是眼下对范进既然起了别样心思，自然不可能再像对待吴兑时那样大方，一时间只觉得芳心跳两颊滚烫，那双着牛皮快靴的脚在地上轻轻碾动，恨不得撒腿跑开，先去化了妆再来。

“范某没想到夫居然纡尊降贵亲自关，招待不周，还望夫千万海涵。”

范进说话间已经走上前来，随手又带上了房门。和男子密室详谈的况，三娘子不知经历过多少，内中也不乏对她的身子充满觊觎的男，想要一亲芳泽。但是她每次都能从容应对，非但自己不吃亏，还能把对方当猴子耍。像是范进这种年纪的毛小子，更是想怎么对付怎么对付，只要给几个眼，或是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就能让对方为自己舍去命。可是今天，场面却是颠倒过来，老江湖翻船了。

她的心跳，手足无措，脑海中转过不知多少离念。既希望从范进眼里看到那种觊觎，又担心对方真有这种绪，自己该怎么应对。胡思想之下，连范进开的寒暄都只是胡应付，直到范进的话题转正题，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原的形我听说了一些，但是所知有限。毕竟我也刚来不久，况了解的不多，很多事搞不清楚，也就没办法手。只是大致听说，是夫与辛之间有冲突，而且从现在的局面看，辛似乎更占上风？”

三娘子点点，这种事犯不上说谎，也太容易被揭穿。她承认道：“辛的支持者更多，手上的兵马也更强。但是妾身如今还控制着大板升城，这座城池是汉修筑的，范老爷应该听说过。”

范进当然知道这座城池。嘉靖年间，白莲教成员赵全在山西策划了一起大规模越境事件，大批军民越过长城投奔俺答。这些里不乏匠，对于原来说，是标准的技术才。而且赵全也不负俺答的重托，在原上筑起大板升城，其坚固程度并不在大同这种边陲重镇之下。

对于习惯游牧的蒙古来说，这座大板升城可以看作永攻不落的要塞。何况在城池里，储存着这些年俺答积累的财富以及粮，靠着这座城池，三娘子倒是可以和辛周旋几个回合。只不过从长期看，这里总归是个死地。

“辛既老且病，在原上的名望不及其父。一旦他顺利接任大汗之位，为了展现自己的武功，也为了让那些部落的死心塌地追随他，一定会组织对大明的进犯，以战迫和，强迫朝廷扩大榷场。”

三娘子吸一气，努力让自己平复绪，开始给范进罗列自己的道理。自己嫌辛太丑这个借当然不能说出来，就只好另外想理由，好在这种理由也不难找。

“这些年来，大明与土默特不起戈，妾身在中间也算是略有功劳。如今朝廷如此对待功臣，妾身心里不服！范老爷既然是代天巡狩，为黎民百姓做主的，那妾身的冤枉，范老爷肯不肯出？”

这不是个谈判的态度，倒像是撒娇了。三娘子心暗自埋怨自己，一见到范进的目光看向自己，就忍不住胡思想，连想好的词句都忘了。

范进倒是很洒脱地一笑。“夫看得起我，肯来这一趟，我就没有坐视的道理。夫对大明忠心，大明就要对夫有所回报，郑洛虽然是宣大总督，但是代表不了朝廷。范某不一定能够逆转乾坤，让原易主，但是可以保证一点，夫不想下嫁辛，就没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