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一天晚上被越小四用话给挤兑了留下来，然后又客串扮演了一把黑衣刺客，可越千秋并不是真的就对越小四说上京城中更危险的理由信之不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可当城之后，看到大街上那来不及洗掉的血迹，看到不少被焚毁的房屋，看到路上偶见的上京百姓满脸惊惧，他就意识到，城那悬首示众的几个脑袋只怕还不算什么。

果然，每一个路的旗杆上，都能看到几个高悬的颅，进城只不过才走了一小会，他就已经看到了三座贴上了封条的宅邸。饶是他已经一次次提高了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的估计，可此时此刻还是觉得皮发麻。

而就在他斜前方骑马而行的越小四说出来的话，也进一步加了他的忧虑：“这十几年上京虽说也常有动，可这样的形也实在是太少见了，难不成我们那边有攻打竞陵，这里就有一边杀了前贵妃和废太子，一边去攻打了皇宫？”

徐厚聪不禁苦笑道：“这心惶惶的时候，兰陵郡王还请少说两句吓的话……”

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就只见此时行寥寥的大街上，前方那零星几个行纷纷往两边让开。越千秋下意识地策马上前几步到了越小四身侧，下一刻第一时间映眼帘的，恰是一袭袭飘扬在空中的黑色披风。

认出前第一个赫然是汪靖南，越小四就直接不闪不避地挡在路当中，语气不善地问道：“我就说怎么一回城就看到处处血迹和，还有被查封的宅子，原来是汪大办事，怪不得满城噤若寒蝉呢！”

汪靖南一看这长长一队马，又敏锐地瞧见了众多身上那根本没来不及清理的血迹，他就知道昨夜竞陵那边必定也是绝不太平。他没有理会刚刚那挑衅，扬手示意身后的秋狩司众暂时停下，随即就在马背上拱了拱手。

“兰陵郡王，徐将军。”

他一如既往把越千秋忽略了过去，随即沉声说道：“此番上京城中查处善后等等事，并不是秋狩司主管。事实上，从晋王殿下护送皇上回来开始，这上京城中就颁布禁令，夜间宵禁，就算白，官民百姓如无特殊况也最好不要出行。从昨晚开始，晋王殿下亲自拿杀，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看到一张张或瞬间僵住，或遽然变色的脸，虽说在这种关键时刻关键事上被撇在一边，汪靖南心里也窝着一把邪火，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晋王殿下刚刚举荐了兰陵郡王监秋狩司，皇上已经允准。兰陵郡王既然回来了，不如眼下和我同行？”

越小四万万没想到，萧敬先竟然真的把自己给塞进了秋狩司。愣了一愣的他随即眉紧皱，没好气地说：“他这到底是捣什么鬼……你先说明白，这是往哪里去？”

汪靖南平复了一下呼吸，沉声说道：“去陈国公主府。”

仿佛不知道昔的陈国公主驸马就是被越小四纵马踩死这一重关节，他用极其冷酷的气说：“晋王殿下查到了陈国公主怨望、诅咒、勾结废太子谋害皇上等实证，再加上昨回程进宫时竟是险些被出身公主府的门拦在宫门外，皇上如今正在火上，因此命赐死陈国公主。”

“顺便说一句，这是昨夜到现在，被赐死的第四位金枝玉叶。”

越小四自忖也算是杀不眨眼的魔王了，可听到皇帝一夜之间已经杀了三个儿，这已经是第四个，饶是他和陈国公主有杀夫之仇，也不禁觉得一寒气直往上冒。

想当初踩死那位驸马，他是当着其浩浩随从的面，可现在要他去欺负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着实兴趣不大。

当下他就没好气地说：“就算皇上真有让我监秋狩司之意，你说了不算，我总得先去请示一声。至于汪大说的这点小事，你这点怎么也够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他一面说一面一扬马鞭对身后众道：“诸位，先进宫见了皇上再说！”

汪靖南见越小四没有和自己同行的打算，不由得望了一眼夹杂在群中的越千秋。见少年正在游天外似的发呆，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他就收回了目光，示意身后众给这一行禁军让开路。

等到几百号呼啸而过，他不免多看了几眼最后那些被踉跄拖着奔跑的家伙。

“大，那些……”

“应该是昨夜攻打竞陵却被擒下的活。”

“可据线报，不是少说也有数百……”

那个说话的秋狩司小校还没说完，就接触到了汪靖南那冰冷的视线，立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了。而其他在面面相觑之后，想到刚刚过去的那一行虽说身上血迹斑斑，可都还能骑马，显然顶多只是轻伤，那昨夜的伤者显然就都留在竞陵了。

只有汪靖南想得更加远。留下禁军之中的伤员看守俘虏，这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可兰陵郡王萧长珙那次为皇帝嘉赏十分的平叛时，和曾经的萧敬先一样，直接屠了从上至下近千，这次怎么可能突然就转子了？

话说回来，这次萧敬先亲自领衔，大开杀戒，他甚至都没机会利用前贵妃和废太子的死，把天丰行和南朝使团中那个左肩有刺青的甄容给牵扯进来。因为牵扯到的已经太多了，已经有些失控了，萧敬先那个疯子无所谓，他却不敢冒着怨气和恨意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风险。

而且，昨天南朝使团出的事，也已经够大了，不用他再罗织罪名！

尽管越千秋恨不得先回兰陵郡王府，见一见留在那儿的严诩等，可越小四尚且能克制住担心和关切先进宫，他也只能压下心那按捺不住的忐忑，心想要是使团有什么问题，汪靖南应该早就当着越小四的面刺他了。就在这患得患失的绪下，他终于看到了皇宫在望。

从皇城到宫城，再到长乐宫，经过层层盘查，最终他身边就只剩下了徐厚聪和越小四。他倒是希望有质疑一下他这个外为何能在这时候宫，他也好顺带用伶牙俐齿来撕开突探听一下消息，奈何没有对他的出现表示任何异议，他也只能姑且忍着疑惑。

可当看到长乐宫前那几滩正在由内侍拼命擦洗的血渍时，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吸了一气。

而越小四则抢在他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胆大包天到阑长乐宫？”

所谓的阑，就是擅闯，这也正是越千秋想问的问题。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亲自出来迎接的赫金童却是眼角下垂，低声说道：“不是有阑长乐宫，是皇上今免朝，却在长乐宫召见了多位皇亲国戚，这是有叩留下的血迹。”

此话一出，越千秋登时悚然。除非是相当重要的场合，南边的吴朝并不用时时刻刻行磕礼，北燕亦然，这一点从他上次作为使节上朝递国书就能够看得出来。而一群皇亲国戚拿着脑袋和地上的青石板过不去，磕磕到这样血迹斑斑，那么唯有一个原因。

寄希望于用这样卑微的方式，保住一条命！

而越小四就问得直接多了：“这些是和逆贼有涉？”

“是否有涉，我不敢说，晋王殿下已经亲自去查了。”赫金童的回答小心翼翼而又不失恭敬。等到领了众内，他瞥了一眼身上唯一还算净的越千秋，轻声说道，“皇上正在气上，各位如果没必要，竞陵那边的事一笔带过就好。”

这算是非常直白的提醒了，越千秋自然是打定主意就跟在后打个酱油，如无必